直至威廉把車穩穩停在洛誠金地公寓的地下停車場,車內自離開天辰大酒店起就異常沉悶死寂的氣氛,依然沒有絲毫改善。
因此,即便到了目的地,威廉也不敢輕易打破沉默,隻好透過後視鏡去探尋老板的目光。
“沒事,你先回去吧。”
洛擇城低聲吩咐了一句,顯然他還不準備立即下車回家,威廉沒有多問,應了一聲就先下車離開。
車廂裏再次陷入冗長的沉寂,地下車庫徹底隔絕了外界的喧囂,使得車內靜得連兩個人的輕微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始終窩在洛擇城溫暖寬厚的胸膛裏假寐的蘇曉遇,緩緩睜開雙眼,聲音低啞得有些縹緲地開口:“你真的打算拿自己的腎去救蘇小漁嗎?”
對於她突然這樣問,洛擇城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詫異,甚是平靜簡單地說:“如果她要的話。”
蘇曉遇知道他口中的“她”是指餘箏,而不是重病的蘇小漁,“其實之前你沒必要那樣的,她終究是你生母,雖然在你很小的時候丟下了你,但是很明顯她還是愛著你這個兒子的,否則她也不會堅持不要你捐腎髒。”
餘箏縱然私自到可恨,但是就事論事而言,她對洛擇城這個兒子還是不錯的,至少與蘇昊對蘇曉遇她們姐妹的惡劣比起來,已經可以算是個“合格”的母親了。
“你的底線還真夠低的。”
聽起來像極了嘲諷的一句話,卻硬是讓洛擇城說出了幾分疼惜寵溺的味道,“放心吧,就算真的少一個腎,我也可以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影響到我們以後的‘夫—妻—生—活’。”
“夫妻……生活?”
還陷在低落情緒裏的蘇曉遇聞言,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半天才紅著臉,羞惱地一把推開他,“誰要跟你做夫妻了!”
明知她說的是氣話,洛擇城還是驟然冷下臉色,“怎麼?後悔了,想違約?”
“違約又怎樣?”
蘇曉遇沒好氣地打開車門就往外走,故意說:“雖然肇事司機還沒找到,但無論是晏晨還是今天的晏董,都表現出要積極賠償的意思。所以,我以後也不用愁我媽住院和後續治療的費用了,幹嗎還要受你的威脅控製?”
被氣得板不住臉,笑起來的洛擇城隨後跟著下了車,“人家都是過河就拆橋,你這河還沒過完就急著把橋拆了,不怕一個不小心失足落水?到時候,可不一定還有像我這麼好心的人肯救你於危難。”
還穿著長款魚尾禮服的蘇曉遇哪裏走得快,不過見洛擇城追上來她也沒有懼怕,反倒揚起下巴回應:“誰用你來救了?姐水性好得很,不怕!以後我都不用你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來救!”
然而話音剛落,蘇曉遇就突然被腳下的裙擺一絆,無法自控地摔向地麵。
“小心!”
洛擇城臉上的笑容霎時變為緊張,顧不得自身安危就傾身撲了上去,身手矯健地抱住她在落地前的半空中一個擰身,就讓先與地麵親密接觸的人換成了自己。
“怎麼樣?你沒事吧?這麼大人了怎麼連走路都不會?”
明明摔在冷硬水泥地麵上的人是他,洛擇城落地後卻先滿麵關切地問著蘇曉遇的情況,見她愣愣地搖了搖頭還是不放心,大手在她露在外麵的肌膚上急急摸索了一遍,確定沒有擦傷的痕跡才輕籲口氣。
“流氓,你再亂動,我揍你啦!”
蘇曉遇穿得本就單薄,此刻兩人緊緊擁倒在地上的姿勢已經讓她夠尷尬的了,這貨竟然還敢用他熱燙的大手在她身上亂摸,讓她整個人都緊繃得忍不住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