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空氣總是彌漫著淡淡的泥土香氣和雨過後的清新,微涼卻讓人心曠神怡。微風拂過,院中的桃花被吹得紛紛攘攘散落一地。天空很藍,藍的想要伸手去觸碰,去摘下那白如玉的雲朵。
窗下正做著一個身著青色衣裙的女孩,臉色是許久不見陽光的白,白的近乎透明,烏泱泱的大眼睛讓長得並不出眾的她顯得十分可愛。隻是她的神情卻有些迷茫,嫣然不似尋常六歲孩子該有的天真爛漫。
寧筠,這一生將要伴隨她一生的名字。她很喜歡筠這個字,卻也無奈如今的自己也依舊如“柴門空閉鎖鬆筠”中所說的鬆竹一般,被困在這院落中,多年不得出。
寧筠推測,她這些年身體不好,而頭又時常疼痛,或許是因為出生時便帶著前世記憶,讓腦袋受了損傷。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伴隨著頭痛而來的,是嗜睡的身體,奇怪的暈厥。
“小筠,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一個男孩一邊說以便走過來,瘦長的身體上穿著素色長袍,儼然一副小書生的模樣。
“哥哥。”寧筠含笑輕喚這個年長自己兩歲的男孩,寧修竹,同父同母的哥哥。
寧筠倚在窗邊,眼中有些好奇的看著寧修竹,問道:“給我帶了什麼?”
寧修竹笑了起來,又把手中的籃子遞給她,“桃花開得好,我讓丫鬟折了點給你送來。你這幾天好好歇歇,養好精神,過幾天我帶你出去玩。”
看著寧修竹眼中的期待,寧筠不由得笑了起來,道,“哥哥,我看是你想出去吧,最近父親又訓斥你了?”
一提到父親,寧修竹眼中閃過一絲畏懼,“是我在背書的時候睡著了……”
寧筠想到父親那張千年不變的嚴肅臉,有些同情這個明明很好學卻還是總被訓斥的哥哥。她眨眨眼,站起身踩在凳子上直接從窗戶跨了出來。
這動作嚇了寧修竹一跳,連忙上前扶著寧筠不讓她摔著。
寧筠輕聲笑著,扶著寧修竹的胳膊站穩,然後看了看四周,見下人都不在,便輕聲道,“我要出去,你給我拿身男裝。”
“啊?”寧修竹一愣,隨後立刻瘋狂搖頭,“不行不行,你身體不好,要是在外麵暈過去就大事不好了。”
寧筠翻了個白眼,她又不是天天暈。這六年她已經推斷出了規律,這規律就跟來例假似的是有周期的。
小時候新陳代謝快,她幾乎每天都要暈上一次。如今六歲了,至少要三天才會暈一次。昨天剛暈完,今天肯定沒事。
但是這又不能跟人說,說她一個六歲孩子通過多年觀察找到規律了?那還不如告訴別人,她不正常。
不顧寧修竹的反對,直接走到了後門。此時寧修竹已經無奈的給拿來了男裝,寧筠在樹後換了上。
消瘦的身體穿著寧修竹幾年前的衣服,倒也合身。
她慢慢的推開後門,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拉著寧修竹便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