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自己甩手離開以後,好像有一陣子沒有見到她了,再次看到她,竟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原本是親人,卻也終究走到了這樣的境地。
看起來,她比之前更消瘦了,睜著閃亮的眼眸望著自己,米伽忽然覺得小姨同之前有什麼不一樣了。
米伽站在原地,沒有言語,米安然有些局促的看著米伽,輕輕的說道:“伽伽……小姨可以和你說幾句話麼……”
米伽猶豫了一下,然後繞過米安然,打開門,淡淡的說道:“進來吧。”
米安然跟著米伽走進了房間裏,有些拘謹。
米伽倒了一杯水,遞給米安然,說道:“向暖快回來了……”
那言外之意就是有什麼事情,盡快說。
米安然忙說著:“我就說幾句話,一會就走……”
米伽聽了那樣的話,心裏有些難受,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小姨同自己竟還不如陌生人般,親人……也會如此不知所措。
米伽低著頭,擺弄著手指,想要說些什麼,卻都有些無力。
米安然輕輕的說道:“伽伽,小姨……還是想要和你說,離皇甫莫雲越遠越好,你的人生還很長……”
“我不會和你一起離開的,離開也隻會我自己一個人,我本就應該是一個人。”米伽打斷米安然的話語。
米安然一怔,然後自言自語的說著:“小姨還有什麼資格要求你和我在一起,我這輩子已然這樣了,你不一樣。”
說那話語的時候,米安然有些悲涼。
米伽抿著嘴唇,沒有言語。
米安然繼續說著:“小姨想要求你一件事,看在我們曾經的情分上,你……要幫我,好麼。”
米伽抬起頭,看著米安然,淡淡的問道:“我還有什麼是可以讓你利用的麼?”
米安然沒有在意米伽有些嘲諷的語氣,輕輕的說道:“我……有一個女兒。”
那樣的話語說出口,讓米伽震驚極了。
“她今年有五歲了……就在你當年的那個孤兒院……”米安然低著頭,帶著說不出來的情緒說著。
“米安然!”米伽從沙發上站起來,厲聲的吼道。
那樣的聲音震得那玻璃杯裏的水蕩起了漣漪。
“你最好告訴我,你在開玩笑,或者告訴我你真的有那麼一個孩子卻不幸夭折了,你也不會像當年拋棄我一樣拋棄你自己的骨肉……”米伽瞪著眼眸,泛紅。
米安然怔怔的看著那樣嘴唇戰抖的米伽,終究是沒有解釋。
“如果要拋棄她,為什麼還要生下她,我在那個孤兒院曾無數次的想,如果你當初掐死我也好過將我送去那裏……”那樣透明的淚水流下了那生硬的麵容。
米安然忽的一下子便痛哭起來。
“你讓一個舞女如何給一個孩子幸福……我怎麼能讓十多年前的事情上演,我知道那個夜晚在你的心裏留下了永遠都不會退掉的陰影,我寧可她是一個孤兒,也不要她知道自己有一個什麼樣的母親……”米安然痛哭著說著。
米伽直直的站在那裏,的確,那個多年前夜晚,蜷縮在大衣櫃裏的自己看著小姨那痛苦和絕望的眼眸,是自己這一輩子永遠背負的負擔……
許久後,米伽輕輕的問:“誰的……”
米安然猶豫了好久,抽泣的說道:“你別問了,我隻求你幫我照顧好這個孩子。”
“蘇成蔚的……”米伽凜冽的說道。
米安然聽到了蘇成蔚的名字,有些驚恐的看著米伽。
米伽怒火燃燒起來:“果然,皇甫莫雲身邊沒有一個人是好東西,我去找他……”
米安然聽後,忙拉住盛怒的米伽,哭泣著說道:“伽伽,和成蔚沒關係,他以為這個孩子已經死了……求你了,別去找他,他和你一樣,應該有更好的人生……”
米伽聽了這樣的話語,愣住了,回過頭,逼視著米安然,厲聲的問道:“米安然,你為了一個拋棄你的男人考慮人生,你是不是和我媽媽一樣,瘋了……”
米安然忙搖晃著頭,急促的說著:“不是你想的那樣,當時成蔚還小,在酒吧裏讓人下了那種藥,我當時看他可憐,救了他,然後……就壞了他的孩子……”
米伽直直的看著米安然,笑的流出了眼淚,蒼涼的說著:“可憐?不愛他怎麼會救她……米安然你說我和我媽媽一樣傻,其實你才是和她一樣傻,傻瘋了……一個為了一個負心漢生下孩子,另一個為了不能在一起的男人生下孩子……你們從未為那生下來的孩子想過,她們沒有選擇的權利被帶到這個世界,又被拋棄在這個世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