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米伽莫名的溫暖起來,隻是一想到手術裏的那個受傷的他,卻又害怕的瑟瑟發抖起來。
米伽蜷縮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雙臂緊緊的靠攏,肩膀微顫,她極其恐懼自己在乎的人有危險亦或是受傷,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儒雅複雜的男子已然走進了自己的心裏,她的心裏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悄然的流淌著一條溫潤的小河,慢慢融化著她冰冷的心田。
蘇成蔚有些咆哮得抓著米伽問發生了什麼,米伽如同一片深秋的枯葉般搖蕩在蘇成蔚的手臂間,隻是那麼一個注意,蘇成蔚和雲海才注意到此刻的米伽。
額頭上幹涸的血液凝固在她的紅腫的臉龐上,似是流過淚水的溝壑暈開了煙熏一樣的妝容,眼眸荒涼,嘴角也泛著紅色的血絲,發髻散落在肩膀上,破碎的上衣狼狽的遮掩在皇甫莫雲的衣服裏。
她再無往日那般凜冽寒涼,像是一隻受傷的流浪貓蜷縮在長椅上,孤獨而無望。
那樣的米伽,讓蘇成蔚和雲海莫名的心疼起來。
蘇成蔚大步的離開,而雲海則慢慢的蹲下來,不帶一絲雜質的為她正了正身上的衣服,那指尖經過她腫的不成樣子的臉頰時,不由得輕輕的碰觸了一下,柔聲的問道:“你還好麼?”
米伽微抬起頭,緊咬著嘴唇,用力的點點頭,沒有言語。
蘇成蔚帶著醫生來給米伽處理傷口,當米伽抬起頭時,醫生微怔,輕聲說道:“小姐,你要不要先洗一下?”
米伽猶豫了一下,搖搖頭說道:“不用了,沒關係。”
年輕的醫生點頭說道:“我用酒精消一下毒,可能會有些疼。”
“沒關係。”米伽淡淡的說著。
醫生盡量輕柔的為米伽處理著傷口,當那兩厘米長的傷口曝露出來後,他建議的說道:“小姐,傷口有些長,建議去縫合一下,否則以後會落下疤痕。”
“沒關係。”米伽依舊淡淡的說。
醫生的手一頓,隨後輕輕的包紮好傷口,又為米伽的嘴角上了藥,對蘇成蔚說道:“這位先生和我去拿些冰塊,讓她敷在臉上,消腫。”
全程,米伽都沒有過多的言語,隻是安靜的坐在那裏,再無平日的尖銳,這樣的她,讓人憐惜極了。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打開,幾個人忽的一下子站起身來,皇甫莫雲臉色蒼白的被推了出來。
雲海問著走在最後的醫生:“劉叔叔,莫雲哥怎麼樣了?”
後者說道:“差一點就傷到腎髒,還好,沒什麼大問題,修養一段時間會慢慢好轉的。”
雲海和蘇成蔚這才放下心來,米伽聽完後,匆忙的跟著護士們到了皇甫莫雲的病房。
醫生說麻藥過了可能要到第二天才會醒來。
雲海原本想送米伽回去,但看到米伽的樣子,也就作罷了,米伽隻是坐在皇甫莫雲的旁邊,不動也不講話,漆黑的眼眸注視著緊閉著雙眼的皇甫莫雲。
米伽瞪著眼睛,一直注視著病床上那個安靜的眉頭緊蹙的男子,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原本自己厭惡極了他的靠近,總覺得他是有另一個目的才圍繞在自己身邊,隻是這個男子一點一滴的在改變自己對他最初的偏見。
過了許久,東方泛起魚肚白,安靜的醫院走廊裏開始有了或快或慢的腳步聲的時候,米伽輕輕的伸出手,想為皇甫莫雲掖掖被角,似是麻藥的藥效過了,皇甫莫雲眉頭微皺,慢慢的睜開雙眼。
米伽那白皙的手停留在空中,有些尷尬。
米伽離皇甫莫雲有些近,近到可以看到他眼裏閃爍著的心疼,皇甫莫雲伸出手,慢慢的,輕輕的碰觸米伽那腫的沒了原來樣子的臉頰,有些虛弱的自言自語道:“一定很疼。”
隻是那樣一句輕柔的話,便讓米伽的眼淚湧進了眼圈,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也沒讓她掉一滴眼淚,卻因為皇甫的一句話,而淚如泉湧。
米伽背過身去,用力的用手擦掉眼淚,連帶著碰觸到的臉頰生疼生疼。
那樣的米伽著實讓皇甫莫雲心疼極了,他剛剛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米伽眼裏一閃而逝的心疼,他寧願相信她眼裏的疼痛是為自己而存在。
米伽轉回身的時候,臉色已然恢複到了平日的疏離。
“昨天,謝謝你。”米伽淡淡的說道。
皇甫莫雲牽起嘴角,輕輕的說道:“我更喜歡昨天你擔心我的樣子。”
米伽臉色微動,站起身來,說道:“你好好養傷,我走了。”
這時,病房裏的雲海和蘇成蔚也醒來,看見皇甫莫雲醒了,忙詢問他的情況,皇甫莫雲搖搖頭表示自己無大礙。
還開玩笑的說道:“和老鷹打了一輩子交道,倒是讓小燕兒給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