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讓我在今晚死?”抓住溫子洛的手,獨孤西謨冷聲問道,隱去眸中所有的受傷。
“是!”溫子洛紅了眼,沒有一絲猶豫的回答著。
獨孤西謨仰頭大笑,一手打落溫子洛的手,拔下插在胸膛上的雙魚流蘇釵,站起身退後幾步,手中握著還在滴血的雙魚流蘇釵,對溫子洛道:“你要我死不是不可以,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獨孤西謨說罷,聽著不遠處的腳步聲,轉過身去,腳尖一點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剛才的聲嘶力竭,似乎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溫子洛看著獨孤西謨消失的方向,整個人無力的倒在地上。
今晚,終究還是沒能殺了他。
緩緩閉上雙眼,腦海裏血腥過後,竟是他與她在這山穀裏相處的那些畫麵。
誠然,這幾天真的好開心,好開心。可那段記憶越開心,她的那些恨越發的無處可去。很多時候,很多事,得到了其實比從未得到還要痛。
獨孤西謨對她越好,她越是難過。她難過,因為她不信他會真的喜歡她。她難過,因為這些好的背後不過都是虛偽。她早被傷得透底,又怎還敢交出自己的真心,更何況她的心已被傷得遍體鱗傷,連自己都快找不到它在哪裏了。
唯有恨才能支撐著她繼續走下去。
心不想不亂,不想,不要再去想。
緩緩的站起身來,舉目四望,一片漆黑,唯有借著月光才看的清腳下的路。
她該如何找到路回到端王府。
正想著,忽然聽見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雙眸微轉,溫子洛立即隱身到一旁的草叢中。
“你確定就是這條路,怎麼還是沒有什麼小竹屋?”
“應該不會錯,那個神秘人將這路線給我們時說過找到了小竹屋就可以找到溫子洛。”
“那個神秘人是誰,他說走這條路能找到小姐你就信了。”
“為何不能相信?你不也說他帶來的那塊布料是溫子洛身上所穿衣服的布料。要麼我們直接便可找到你小姐,要麼他就是想約我們到這裏來談什麼條件,反正這次我們人帶得多,也不怕什麼,關鍵是找到溫子洛才是正經,這都已經是她失蹤的第三天了!”
原來是秦微遺與無霜找了過來。溫子洛這才鬆了口氣,但到底是誰將她在這裏的消息透露了出去?獨孤西謨?他為何要這樣做,有什麼目的?
寒風吹過,溫子洛忍不住咳了兩聲。
“誰!出來!”無霜耳靈,一聽到這咳嗽聲立即朝溫子洛所在的方位看去。
“是我。”吃力的站起身來,溫子洛回道。
“小姐!”
“洛兒!”
看到是溫子洛,秦微遺和無霜紛紛喜出望外,立即圍了過來。
“這三天你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事,可有丟了什麼東西,可有傷到哪裏?”
溫子洛身上實在是無力,扶著無霜的手才勉強站穩,一聽到秦微遺的問話,冷冷道:“倒是沒出什麼事,你不必擔心。”
秦微遺一聽,這才放下心來,看來溫子洛手中的兵權和王璽並未出事,這就好,這就好!
看著秦微遺那鬆了口氣的臉色,溫子洛扭過頭去,對無霜道:“我們回去。”
然還未走兩步,溫子洛眼前一黑,整個人暈倒過去。
無霜一摸溫子洛的額頭,這才知她原來是發高燒了,趕緊抱著她往端王府趕去。
黑暗中,銳利的眸子盯著這群人直到他們漸漸消失不見。獨孤西謨握緊手中的雙魚流蘇釵,看著上麵殘留的血跡,而胸口處還在不斷的往外流著血。
她走了,沒有一絲留戀的走了。
將那雙魚流蘇釵仔細的放入懷中,獨孤西謨走過去,拾起地上裝著螢火蟲的囊袋。
打開囊口,將那些受了驚嚇的螢火蟲一隻隻放飛,整個空中頓時熒光點點,像是一場夢幻。隻是這樣美麗的場景,他再也無法與她一起看了。
若是她不在,這些風景再美又有何用。
又有何用?
拿著空癟的囊袋,隻看到最後一隻螢火蟲也飛遠不見,獨孤西謨這才一步比一步緩慢的往小竹屋走去。
那裏,她來過。
坐在竹屋門口,聞著竹葉獨有的清香,看著黑夜一點點消失不見,黎明在初陽的探頭中到來。
新的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主上!”黑影如魅,一侍衛悄悄落在獨孤西謨身旁。
“說。”淩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喑啞,獨孤西謨站起身來,冷然的背過身去。
“主上,你安排的事情皆已辦妥,迄雷那邊也點頭答應。但皇上那邊的行動至今比較隱秘,還未查出他暗中到底準備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