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溫子洛不解的問道,按理她的確應該叫端王妃外祖母才是。
端王妃搖頭道:“我和你祖父就你娘一個女兒,然而你父親他也是丞相府的獨子,總不可能叫你父親入贅到端王府。所以當初你娘懷你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說好了,你生下來以後就是我端王府的子孫,你本應該叫獨孤璧汐才是。但我和你娘想著你現在已經習慣叫溫子洛,所以姓名就不改你的了。”
原來她應該叫獨孤璧汐。
溫子洛想了想,了然的點頭道:“我看娘休息得也差不多了,不如我們現在就先回丞相府如何?”
璧汐璧汐,溫子洛想起那塊在大火中燒毀的靈牌。這個名字裏麵有獨孤汐的“汐”,那“璧”呢?
馬車上,溫子洛不時掀開車簾看向外麵。若是獨孤玉澤替她成功救回了綠瓊,估摸著現在時間差不多了,卻是遲遲未見無霜來見她。溫子洛淡眉輕蹙,心中著實擔憂,也是她疏忽才沒能保護好綠瓊。
獨孤汐見溫子洛頻頻看向車外,拉過她的手細聲問道:“洛兒你的手怎生這樣涼。”
端王妃拿起身邊的羊絨小毯道:“若是冷了,就把這個蓋上。”
溫子洛從窗外收回視線,隻默默的看著獨孤汐將她的雙手捂住,端王妃再將羊絨小毯仔細的蓋在她兩手上。
怪不得世人都想要個家,原來被親人嗬護是如此的幸福溫暖。
心若漂泊久了,好容易有了個港灣可以依靠,怎會再舍得放手。可她究竟要如何才能找到根治獨孤汐所中之毒的解藥?千日漸千日漸,一日一日漸入骨髓,怎生才能醫得好?
“這羊絨小毯倒是極暖,瞧,不一會兒,洛兒的手就暖和了。”獨孤汐看向端王妃笑得燦爛,明眸皓齒的樣子,竟像是一個孩子。
端王妃寵溺道:“這可是你父親去草原遊玩時帶回來的,聽說那裏草肥羊多,這產的毛也好。”
“草原?”獨孤汐道:“都這麼多年了,父親他還是這麼喜歡遊山玩水。”獨孤真雖然手握十萬兵權,卻是個十足的閑散王爺,常年遊山玩水樂此不疲。
溫子洛靜靜的聽著,若獨孤真當真想做個寄情山水的閑散王爺,那他當年為何卻又幫助獨孤西謨奪取皇位。她殺獨孤汐之前,獨孤真便已經假意協助太子反了。如今她去端王府便是要阻止獨孤真與獨孤西謨合手,還要查清楚前世獨孤真究竟為何放著好好的閑散王爺不做,而要參與到皇位的爭奪中去。而且幫的竟然還是獨孤西謨,獨孤謨乾最厭恨的皇子。
“可不是呢。”端王妃眉眼帶著落寞道:“走南遊北,把整個獨孤盛國逛玩了,又開始往其他國家跑。三個月前傳家書回來說,他又去了高聖國,這麼偏遠的一個國家,他一路走著也不嫌累。這常年在外的,總不見得他回一次府。”
獨孤汐原本想著自己嫁了,父親他總會多抽出點兒時間去陪娘,卻不想娘一個人如此寂寞的過了這麼多年,心頭不由得愧疚起來,隨即道:“可女兒這不帶著洛兒回來了。以後呀,女兒一定多陪陪娘。”
“你呀。”端王妃捏了捏獨孤汐的鼻子,仿佛獨孤汐還是當年那個未出閣的小女孩兒一般。憐愛的一聲歎息,那是深入到骨子裏的不舍與淒清。
溫子洛默默的看著這一切,低頭不語。自古英雄難免兒女情長,她總不懂,現在也算是明白了些許。英雄總是孤寂,但凡能有一點兒溫暖都視如珍寶,又怎麼舍得丟了呢。
溫子洛心中又著實擔憂綠瓊,隻閉目低頭靠著獨孤汐的肩不說話。
“丞相府到了。”馬車停下,下人下馬放好矮凳說道。
端王妃等人相繼下馬,卻見李扶水與溫子妍正好在上另一輛馬車。
溫子妍換了身素白衣裳,而溫子初剛剛入土安葬,整個丞相府此刻仍舊是一片縞素,門口兩個慘白的大燈籠在風中搖晃。
溫子妍原本無精打采麻木的任由李扶水扶著上車,在見到溫子洛的那一霎那,似乎是要吃人一般,瞪著雙眼張牙舞爪不顧一切的朝溫子洛撲去。
李扶水立即拉著溫子妍,卻不想溫子妍使了猛力,一把將李扶水推開。李扶水幸好有些武功底子穩了穩才沒被溫子妍的這一推給推倒。
李扶水難掩怒氣的看著溫子妍癲狂的背影,果然是個沒腦子的東西,都已經吃了這樣的虧還學不乖!
端王妃見溫子妍張牙舞爪的跑來,立即指著一邊的小廝道:“還不快把這個瘋子抓住!”
兩個小廝為難的看了一眼,隨即上前將溫子妍給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