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初見溫衡道鐵青著臉,心頭一動,低頭又見紅妝雙眼緊閉的躺在自己的懷中,心下不舍,他怎麼能讓她被這些侍衛待下去受刑,她可還懷著自己的孩子。
溫子初連連搖頭,隻把紅妝往自己懷裏抱得更緊。
“你!”溫衡道指著溫子初,臉上頓時下不來,此刻更是打不得罵不得,現在大家可都還看著!他一定不能讓紅妝如願,這樣的女子,什麼樣的心思,他一眼就看得出來,怎麼能讓丞相府的百年榮譽毀在這個女子手中。真真是後悔當初答應將她給留下來!
秦微遺笑看著這一場笑局,待要看溫子洛和紅妝如何和溫衡道如姨娘鬥智鬥勇。
溫衡道這個老奸巨猾的,可少有人能夠從他手裏討到什麼好處。
隻見溫子洛眉頭緊蹙甚是關心的看著台上暈倒的紅妝,一雙手和獨孤汐的緊緊交纏相握在一起。
獨孤汐也是在溫子初衝上去後才發現原來這舞姬竟是紅妝,又念著紅妝腹中的孩子,頓時擔憂了起來。不管大人如何有罪,如何相鬥,可是那還未出世的孩子到底是無辜的。而紅妝現在竟然暈倒在眾人眼前,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事情,畢竟紅妝的出身太過不好。在獨孤盛國青樓女子和流放之人都是不得入皇宮的!
溫子洛抬眸見獨孤汐神色忡忡,心下閃過算計。她並不是有心要算計獨孤汐,但她現在的確需要獨孤汐的幫忙。
隻要獨孤汐才製得住溫衡道。
“大娘,洛兒好害怕。”溫子洛往獨孤汐懷裏偎了偎,額頭觸到獨孤汐溫暖的發,碰到額頭上軟軟的,還有點兒癢。這樣的感覺好生熟悉,一眨眼她仿佛看見獨孤銘心正牙牙學步的伸開雙手朝她走來,小小的嘴邊還有流著口水。
溫子洛使勁兒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她的銘心早就死了!死在冰涼的湖中,死在血腥的後宮中,死在她的無能之中!
“洛兒別怕,有大娘在呢。”獨孤汐見溫子洛竟然主動靠近自己,趕緊伸手攬過她溫聲安慰道。
“大娘,你可一定要幫幫紅妝,她可還懷著孩子……”溫子洛仰起頭在獨孤汐耳旁低聲耳語一番,見獨孤汐連連點頭,溫子洛心頭閃過一陣愧疚。
獨孤汐到底是太過善良,善良到寧願看不清如今的形勢也要去保住一個未出世的孩子。許是她這一輩子走不出自己的世界,太過寂寥吧。
而她,可以毫無愧疚的利用所有人。除了,獨孤汐和綠瓊。
她們,不一樣。
溫子洛冷冷的抬眸朝紅妝看去,隻見溫衡道被溫子初的話氣的說不出話來,漆黑的眸子中不知在想些什麼。而其他的人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紛紛再次愣住。
今晚李家和丞相府一個個的出意外,難道是互相約好的。百官暗笑的搖搖頭,不管丞相府和李家如何,七皇子一黨今晚注定是要損些風光了,而太子一黨看上去仿佛是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漁翁得利一般。
打著給李貴妃慶壽的名號,卻是抬高了太子一黨貶低了七皇子一黨,這樣的情況倒是少見。
獨孤謨乾看了半晌,蹙著眉頭看了溫衡道一眼,今晚丞相府究竟是怎麼回事!獨孤謨乾放下酒盞,咳嗽了一聲。
王喜見狀,趕緊走到溫子初身旁,尖著嗓子道:“溫公子你這是……還是快下去了吧,這個女子該被拖下去了。今天可還要給李貴妃慶壽呢。”王喜說罷,又對愣在一旁的兩個侍衛使了眼色。
溫子初越發將紅妝抱得緊了,見兩個侍衛又要靠近,立即大聲道:“你們都退下不許動她!”
“孽子,你放肆,皇上麵前豈容你大呼小叫!”溫衡道急忙喝道,隨即又對獨孤謨乾作揖道:“臣教子無方,請皇上恕罪。”
獨孤謨乾饒有興趣的盯著溫子初懷中的女子,一看溫子初這個樣子就是個癡情種子樣兒!這模樣,倒是與他當年還未醒悟之時有點兒像。獨孤謨乾想起些許前塵往事來,有一刹那的失神。
過了會兒才道:“恕罪?倒是要先給朕先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溫衡道眉頭緊皺,眸色深深的盯了紅妝一眼,隨即道:“犬子向來心軟,見不得身邊有女子出事,所以剛才見這位姑娘暈倒,才會一時失控跑上台來將她扶起。”
獨孤謨乾哈哈一笑,對溫衡道的話顯然是不信。溫子初可是一上來,就叫了那女子的名字。可既然溫衡道這麼說,他替他圓了便是,孰輕孰重自然看也不用看也是知道的。
“既是如此,那朕命人將太醫請來給這位姑娘瞧瞧便是,將她抱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