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六皇子。”溫子洛穩住心神強命自己接過獨孤西謨手中的金瘡藥。
獨孤西謨見溫子洛接過倒也不再說什麼,依然冷著臉轉過身去。
“剛才抱走無霜的那男子武功如此之高,想必應該是六皇子的隱衛吧。”秦微遺牽過受驚的馬匹道。
“秦大學士觀察入微,倒是一個處境不驚的人。”獨孤西謨冷聲道。
秦微遺笑道:“承蒙六皇子誇獎,微遺身為文官不會武術,剛才可是嚇得不輕。幸得六皇子機智將刺客引走。”
“六哥當真是謹慎,不過出趟遠門也值得你將手下的第一悍將帶來暗中保護。”獨孤玉澤話說得柔和,卻不無譏諷。風幹陌是獨孤西謨的得力大將乃是公知的事情。
而他們在去柔城的路上一而再的遇險,獨孤西謨竟又派將得力大將暗中保護,若不是溫子洛遇險,隻怕獨孤西謨不會讓風幹陌暴露於人前。獨孤西謨此舉當真不能不讓他起疑心,莫非當真是太子一黨的人想在這路上趁亂將他給解決了!
獨孤玉澤不無後悔,本以為有陸成保護,獨孤西謨也隨性,太子一黨不會貿然行動,但這一次到底是他太過輕敵,沒有做好足夠的防備,才會讓對方鑽了空子。
看著獨孤西謨的眼色越發的冷,獨孤玉澤在心底已然判定這些刺客和太子一黨脫不了幹係!幸得剛才秦微遺提醒,否則他還差點疏忽了這點兒。
獨孤西謨懶得與獨孤玉澤解釋,看了秦微遺一眼,轉身去弄他的馬匹。秦微遺此人,獨孤西謨隻想用高深莫測幾字形容。他派出去的人無一人查出秦微遺的半點有用的底細。而秦微遺究竟是皇上的人,還是獨孤玉澤一黨的人等等,他倒是至今都不敢定論。抑或秦微遺哪派的人都不是,他還有著更大的野心!
陸成整理好馬匹,道:“是時候該趕去坐船行水路到達柔城了,等到了柔城涼這些刺客也不敢如此猖狂。”
溫子洛收好金瘡藥,撕下一塊碎布裹好傷口處道:“敢問陸成將軍,去柔城除了行那條水路外,可否還有其他到達柔城的辦法。”
陸成想了想道:“江南多水流,群河環繞,若是行這條水路一天便可到達柔城,若是從穿過其他縣城去柔城指不定要花上十天半個月。”
溫子洛點點頭,月光下,隻見她的臉因失血過多更加蒼白。
經過一天多的相處,陸成對溫子洛也總算是有了些了解,拍拍馬臀道:“溫小姐受了傷,何不若與我共乘一驥。而秦學士可和七皇子騎一匹馬。”
陸成一把抱著溫子洛上馬,看著溫子洛的眼神溫柔的很。他忽然想起家中與溫子洛差不多大小的女兒,但因獨孤謨乾總派他四處巡查,故和家人總是聚少離多。
獨孤玉澤因獨孤西謨忽視他本就心生不滿,但聽陸成安排他與秦微遺再次同騎一匹馬自然是越發的不滿。
他可記得無用的秦微遺拉著他一起滾下馬去,但幸虧對方箭羽用完,他才沒受傷。
獨孤西謨默然的騎馬離去,秦微遺翻身上馬,笑的溫和,看向秦微遺道:“七皇子為何還不上馬?”
“也不知父皇派你這個累贅來作甚。”獨孤玉澤輕哼嘀咕道,隨即上馬離去。
馬背上,溫子洛靠在陸成的胸膛上假寐。一來陸成的年紀足可以當她的父輩,二來陸成為人行事光明磊落,而她現在亦是太累,故也沒有那麼的顧忌。
陸成的胸膛傳來陣陣溫暖,溫子洛忽然想起溫衡道,她的父親。但隻怕這輩子她也無法從溫衡道那裏得到如此真誠的溫暖。
溫子洛腦海裏閃過今天和獨孤西謨在一起時的種種,漸漸地又和前世的記憶交織在一起。一把握緊懷中的金瘡藥,溫子洛忽然睜開眼睛,如夜一般妖魅。她總會毀了獨孤西謨,而在毀他之前,她必須做到對現在的獨孤西謨泰然處之。否則,一子行錯,滿盤落索。
迎來撲來的風,看著遠處的幾點寥寥燈火,溫子洛想起現在獨守空房宅門深處的如姨娘,看來將溫子妍送去農家小院三年,如姨娘當真是肉痛了。所以,竟然派那麼多刺客前來欲要將她在半路上劫走。她倒真的是很想知道如姨娘派人將她擄走,是想命人毀她清白弄得世人皆知還是砍去她的手腳弄成殘廢等等。
但總歸,如姨娘現在還不會殺她。
今天晚上這群刺客會如此精確的找到他們,大抵是因為秦微遺去相府找她的時候如姨娘便已經派人盯住他,待和她會合後再趁機下手。所以她即便是用了金蟬脫殼之計,也迷糊不了那群刺客。
而秦微遺和獨孤玉澤落馬後箭羽停下,溫子洛更加肯定是如姨娘派來的刺客。獨孤玉澤是她的親侄子,定然早就囑咐好不能傷害到獨孤玉澤。所以,那些箭羽停下並不是因為沒有了箭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