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臣進諫說皇上仁慈,竟未效仿先賢之舉毀柔城平疫情,著實是難得的仁君,應該將此事詳細的記載入史冊流芳千古,供後人歌頌借鑒。皇上一聽,大喜,於是命微遺跟隨前往,記錄下柔城疫情破解前後。皇上還囑微遺轉告溫小姐,可一定要在春節前完成任務,否則溫小姐也不用再回京城過節了。”
秦微遺看著溫子洛笑得越發的柔和,溫子洛這才發現秦微遺嘴角處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一片殘瓣飄落在溫子洛頭上,秦微遺想也不想,直接伸手拾去。
踩到地上的一丫枯枝,隻聽“哢擦”幾聲脆響,溫子洛突然停下前進的腳步,往旁邊移開幾步,拉開與秦微遺之間的距離。
溫子洛站穩身子,笑著搖搖頭道:“皇上倒是給洛兒出了個難題。這柔城之案如此玄乎,隻怕洛兒也指不定查不出來。也不知皇上為何就如此篤定洛兒能查得出來。”
溫子洛看向獨孤玉澤,心裏頗有些有火發不得。獨孤謨乾會指派她來不過是因為獨孤玉澤的舉薦,不知獨孤玉澤又對獨孤謨乾說了些什麼,這無疑是對她下了死命令。世間之事形形色色,豈是每一件她都解得開。她對柔城之事早已想了好幾天,如今卻還是沒有一點兒頭緒,隻盼望著去了柔城能尋出些蛛絲馬跡。
能夠查出來還好,若是查不出……
“但即便是皇上派秦大學士前來,為何我們之前並不知曉,而且秦大學士你竟然走官道也與我們差不多時候到達此處。”
溫子洛說罷,眾人也紛紛看向秦微遺。剛剛經曆刺客之事,此時秦微遺又好巧不巧的出現,難免讓人生疑。
秦微遺一抬頭便又看見獨孤西謨正冰冷的看著他,微微一笑,道:“皇上派微遺去時,微遺也曾派小廝去丞相府說過,但小廝帶回話說溫小姐因受傷去了半俗庵。微遺不忍打擾溫小姐養傷,便命人暫且不告之溫小姐。但自從被皇上指派跟隨著去柔城後,微遺手頭上的事務便都被停了下來。整日裏閑著也是閑著,又聽說去柔城沿途的風景不錯,就索性提前一天離去,順道看看風景,再提前做好打點,這樣等你們來了,行程也要順利些。”
陸成見秦微遺靴子上站滿不少泥濘,看得出來走了不少路,也不再深想秦微遺的話是否真實,抱著衣服在這片四下無人的叢林之中尋找一個隱蔽之處。
溫子洛不知獨孤西謨和獨孤玉澤信不信,總之她是不信。秦微遺,從見到他的第一麵起,溫子洛便覺得這個人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對了,既然你們被刺客追殺,那現在為何又停留在此處,陸成手裏拿著那麼多異域服飾作甚,可有派人回京城通知,增派人手趕來保護。”秦微遺又道。
陸成終是找到一個隱蔽之處,道:“在剛才我已雇人回去報信,至於這服飾拿來作甚還要問溫小姐才是。”
獨孤玉澤也不由得好奇道:“洛兒叫陸成將軍買這麼多異域服飾莫非是想讓我們換上?”
溫子洛低頭想了會兒,抬眸答道:“七皇子說得對,買了自然是用來穿的。”
“這就是你的金蟬脫殼之計?”獨孤西謨冷聲道,帶著幾分嘲諷。
溫子洛看也不看獨孤西謨,隻道:“六皇子這樣心急,莫不是想到了其他更好的辦法。”
獨孤西謨冷冷的轉過臉去,不再說話。
溫子洛又道:“我剛才叫陸成將軍向那幾個異域之人買這些服飾,一來是那幾人也剛好三男二女,而來這些服飾有寬厚的圍巾,可以恰好將臉遮住一半。待會兒我們穿上這幾件衣服,再將我們的服飾拿去給那群人,讓他們換上我們的衣服,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暫且可以混淆視線,將那群刺客引開一段距離。”
獨孤玉澤合上折扇拍打手心,點頭道:“這想法倒是不錯,隻是那群人雖然換上我們的衣服,但若被那群刺客捉住問清事實並不難,隻怕那時我們雖然喬裝換上難以辨認的異域服飾也是岌岌可危。”
陸成聽獨孤玉澤說罷,抱緊懷中幾套厚重的衣服也不由得點點頭。秦微遺卻仍舊是淡淡的看著溫子洛,她的話似乎還是沒有說完。
溫子洛淺笑道:“你們且看無霜手裏拿的是什麼?”
消失一會兒不見的無霜,忽然從溫子洛身後出現,手裏拿著幾套男式的粗布衣裳。
“這是……”陸成看著無霜手裏的衣服,又看看自己懷中的,開始弄不清楚溫子洛究竟想要做什麼。
溫子洛道:“叫那幾人穿上我們的衣服走不過是障眼之法。待到客棧回到陸成將軍之前訂下的房間,還得勞煩各位再換上無霜手裏的粗布衣裳,而我和無霜也得改穿男子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