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女子梨花帶雨的樣子著實叫遲玉心中無奈。
因為他是來斬斷情絲的。
可這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了。
長月淚眼朦朧的看他,鼻尖通紅眼眶通紅,卻努力的彎起嘴角:“其實我知道,你喜歡的從來都是雲景,隻是我放不下,我……”
她說不下去了,又輕輕啜泣起來。
遲玉隱約覺得這事有些棘手,隻好溫柔的拿出一抹方帕遞過去:“別哭了,好嗎?”
“嗯。”長月小聲的回應,臉頰微紅,她伸手接過方帕,卻在一瞬間僵直了身體。
“怎麼了?”
長月顫抖著身體,一雙水眸忍著淚意看他:“這是雲景的手帕……”
上麵有她的神魂波動啊。
遲玉一愣,回憶半晌才想起,這方帕確實是雲景的,他那時候小,調皮,身上不知道髒過多少次,這方帕是雲景用來給他擦臉的,後來他一索要雲景就送給他了。
可他竟然沒有察覺到上麵雲景的氣息,是因為習慣了她的存在嗎?
遲玉情緒波動的厲害,尷尬一笑:“抱歉,我忘記了……”
“無妨。”長月嘴上說著無妨,眼神卻徹底冷下去了。
遲玉卻不知道,他如今來接近長月,本就是為了趁她不備製服她,好把那些無辜的孩子放走。
他不關心長月,從來都不關心。
“長月。”遲玉好似不經意的上前一步,伸手去摸她潔白無瑕的臉龐。
長月卻把頭一側,躲過去了。
遲玉懊惱自己手慢,那沾在指尖的粉末沒能成功鑽入長月鼻中,而長月……
神色已經危險起來了。
他真當自己是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笨蛋?還是他以為自己會為了愛情丟掉性命?
長月將計就計,溫柔的拉住遲玉雙手,手指在他指尖輕輕一滑,便有不起眼的血珠冒出來。
遲玉指尖上粘著藥物,此刻又被劃出了一個細小的傷口,他隻覺得手指微的疼了一下,那藥物就滲入體內,使他連驚呼一聲都未做到,便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長月用力踢了踢他的身體,蹲下身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該慶幸自己心軟了,沒拿出什麼致命的藥物出來,不然如今,死的或許就是你了。”
遲玉用的是麻沸散,他如今自己中了招,身體僵直動彈不得,神識卻是清明的。
長月又說:“我或許曾經是愛你的,可自你隕落後我輪回了千百世,那些情情愛愛的哪裏會記得清楚,你沒把握打敗我便用了藥物,我沒把握打敗你,便利用了情。”
遲玉這下還有什麼不知道的,長月的哀傷都是演出來的,那些眼淚也隻是為了降低他的戒心。
他自以為招數高明,卻可笑看不穿長月的計謀。
“我知道你來頭不一般,也不敢太過得罪你,可你如今入了魔,還有其他去處麼,你為什麼一定要和自己過不去呢?”長月把他指尖的麻沸散用靈力吸出來放進一個丹藥瓶子中,“這藥效果不錯,我便留下了,至於你……”
長月站起身,思忖道:“我確實不大知道該怎麼處理。”
她思緒放空,將目光投向遙遠的上界:“但我卻知道你應當極想念雲景了,不如……”
女子手掌一轉,將四周的靈力全部吸入掌中,然後一腳踢飛遲玉,順便把掌中靈力推向他,身體僵直的遲玉便被發射到了上界南天門口。
帶著他渾身的魔氣……
“什麼人!”
伴隨著兵器“鏘鏘”的聲音,遲玉麵前指滿了利刃,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隻有一雙眼睛瞪的圓圓的。
長月……這個可惡的女人!
神殿。
雲景剛剛閉關出來,就聽說了遲玉遭人暗算被扔到了南天門的事情,她愣了一愣,才想起來遲玉已經入魔,不是自己的大徒弟了。
“遲玉現在被關押在無盡天牢之中,沒有玉帝的允許,誰也進不去。”
沉珂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方才天牢的獄長使了個搜魂術,原來他的妻子驚鴻女仙也是魔族,不過是之前隱藏的太深,無人知曉罷了。”
“那……那他可是被驚鴻女仙設計……”
“自然不是。”沉珂冷笑,“他察覺驚鴻女仙不正常後,為了怕她離開自己,才選擇了入魔,而你之前的好友,叫什麼王洛兒的也是魔族。”
沉珂仔細想了想:“啊對了,很不幸的是,紅月也沒死,遲玉被扔上南天門的原由就是,他不想殺生。”
“多麼可笑,一個魔族竟然不想殺生。”沉珂好看的桃花眼頗有風情的看了雲景一眼,“阿景,那獄長還說,遲玉曾經是神族。”
“他和你一樣是神族呢。”
雲景懶得理他這個陰陽怪氣的模樣:“是神族很奇怪麼?”
你長的還像我師父呢。
“自然不奇怪。”沉珂忽然用手挑起雲景的下巴,“隻是不知道阿景你和他之前是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