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寒暄了一陣,溫嘉文驀地打了個哈欠,展現出來了疲憊。
杜雲帆讓他去休息,明天就是木石公司的總裁交接,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容有失,可溫嘉文沒有順著杜雲帆的意思,反倒堅持和其他的員工一起,等到文案確定無誤再走。
“雲帆,我沒事的,你都能有能耐接連三天不合眼了,我就不行?”
打起一個笑容,溫嘉文老實得就像一個孩子,讓杜雲帆很無奈,等他轉過身去想要說服夜風的時候,夜風也早有準備,將他的好意拒之門外。
“我也沒事,這兩天我們也都有休息,身體還好,不會出問題,雲帆,反倒是你,我們都感覺削好得太多,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和他們不同,消磨杜雲帆精神的不僅僅是旭日的事務,還有對木清的考慮,夜風把這些也看在了眼裏,才在開始的時候幫助杜雲帆說話,攬下了和木石溝通的事情。
作為三兄弟中最為老成的那個,杜雲帆總是展現出一種成熟的氣質,可在夜風的眼裏,就算他再怎麼成熟,也都隻是同齡人而已,隻是好兄弟而已,同樣有血有肉。
相比於他們倆的無牽無掛、無情無愛,杜雲帆這些年對愛情的追求都被默默地收錄了下來,夜風替杜雲帆著急,也替這個大男孩兒著急。
“我沒事兒,我們都沒事兒,那就這樣吧,再奮鬥一個晚上,反正木石接手也就是明天的事兒了,我們都可以見證。”
杜雲帆笑著,心裏歎息了一聲,他又惹得兄弟擔心了,哪怕藏得再好。
終於還是把夜風和溫嘉文送走了,杜雲帆鬆了口氣,坐回了原本的位置。
他身上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工作了,隻是因為其他兩個兄弟還堅持留在公司,所以他也就留下了,可空蕩蕩的辦公室裏什麼都沒有,就像他的心一樣,什麼都沒有。
或許還藏了一個影子,那天晚上,雲朵朵轉身離開時的背影,就像一張剪貼畫似的,時時刻在了杜雲帆的心裏,自打木石公司的創立酒會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雲朵朵了,哪怕是那個錐心的電話,也是在喝醉之後。
想說的那一句說不出口,祝福的話卻又如鯁在喉,杜雲帆努力地克製自己,最後卻都已失敗告終。
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思念就像海綿似的,吸飽了這純正的夜色,然後再轉化成最濃重的相思之苦,吐露出來,讓杜雲帆難受至極。
“雲朵朵,你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呢!”
頹廢的同時,杜雲帆勾了勾嘴角,一個細小的弧度出現,說明了他此時的心境,其實他很高興,在這片刻還能有些東西可想,不至於癲狂,也不至於空虛,隻是這個人的選擇,讓杜雲帆深深地看不起自己。
那日明明是他先說的放手,可這顆心,卻始終會不由自主地想念,這算是什麼呢?
癡情?還是傻?
杜雲帆不知道,午夜,夜深人靜,在別人不知的時候,他寧願沉淪於這思念之中,那又怎樣,那又奈何,或許比現在還好些,不用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