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杜雲帆的辦公室,曾義覺得自己簡直就像做了一場夢。
可以不用背著自己的良心做出賣旭日的事,可以繼續問心無愧地留在公司,甚至連兩個孩子在醫院治療的費用都有了著落。
曾義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包袱第一次感覺可以放下了,而這一切都是由杜雲帆給他的,一個本來想要用來出賣的人。
兩行清淚滑落,男人自然該有擔當,今天以前,這份擔當是對兒女的,他們終歸是一生所有感情的寄托,曾義拚命地想要挽回,把這個家的重量撐起來。
可今天以後,他所虧欠的就不隻是家人了,還有旭日、還有杜雲帆,杜雲帆給了曾義一個機會,讓他來得及補救。
默默地走回市場部的辦公室,曾義撥通了柳木的號碼,他放棄了出賣旭日的行為,卻不能就這樣陷害了兄弟。
曾義很清楚,到了這一步,因為他的這一退縮,柳木會陷入怎樣的境地。
這件事牽涉到的還有朝謙的利益,吳維不會讓柳木好過的。
“喂,曾義,你怎麼又給我打電話了,我不是和你說把具體的細節用郵件發給你嗎?近期公司之間的調查會比較深入,我們又是做這樣的事,事事都得小心一點。”
柳木花了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調查了杜雲帆和木清之間的事情,最後卻發現這兩個人好像完全沒有交集,無奈之下,隻好編造了些莫須有的事情來詆毀杜雲帆。
商場的人物之間的關係本就脆弱,加之木石隻是一個才創立沒多久的公司,對旭日的了解肯定不甚深厚,真亦假時假亦真,渾水摸魚也是一種好方法。
聽到這話,曾義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待會兒他說出來的這些話會對柳木造成多大的衝擊。
“阿木,你、你先把手上的事情停一下。”
眉頭擰緊了,自打和曾義談了合作的事之後,曾義的態度就有了很大的變化,甚至都有些隱隱的敵對,讓柳木覺得奇奇怪怪的,驀然之間又聽到了這昵稱,柳木直覺發生了什麼。
“曾義,難道今天發生了什麼嗎?你家的兩個孩子的病又起了什麼變故嗎?”
神經都被繃了起來,柳木知道這次的事不容有失,吳維的那雙眼睛一直都死死地盯著他,一旦他出錯,這盤棋就完了,徹底完了。
他和曾義都不過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罷了,柳木甚至都不敢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你、你冷靜一點,對、對不起,今天我們的行動暴露了,杜雲帆看到了我為這次準備的文件,直接找到了我並且出了讓我無法拒絕的條件。你、你知道的,我不想背叛旭日,也不想丟掉現在的工作,我的兩個孩子還在醫院裏,我沒法逃的。”
曾義的話幾次哽咽,嘴唇也慢慢泛白了,同樣是有一家老小的人,曾義明白自己的這個選擇幾乎是在同時把柳木給推到了天平的另一邊,不得安生。
可就算是兄弟,他也沒辦法不替自己考慮,人抵不過天算,既然這是天意,也就沒辦法了。
柳木的腦子空了,眼神也瞬間變成了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