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靈的眼角劃過害怕的淚水,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環抱著木清的手猛地收緊了。

她將冰冷的額頭埋進了木清的頸窩處,溫熱的淚水順著肌膚往下滑,也就這樣觸碰到了木清。

意識飛快地轉動著,木清是清醒的,也是迷茫的,他想要伸手抱住木靈,可動作卻不如思維那麼快捷。

聽著木靈抽抽斷斷的哭泣聲,木清的心裏激起一陣波瀾,如果換做了其他人,他可能連一點都不會覺得難受,可在他懷裏的人是木靈,是看著他出生又陪伴了他最美好八年的木靈。

不知道過了多久,木清的手才近到了足夠回應她擁抱的程度。

眼睛用盡了全力睜開,嘴角也慢慢彎出了一個令人寬慰的弧度,木清竭盡全力讓自己的聲音從喉口迸發出來,卻也隻是經過酒精燒灼的幹啞。

“不、不要哭,我、我沒事。”

感受到了木清的努力,木靈總算是停止了抽泣。

恢複了之前的冷靜,木靈冷冷地看著這個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弟弟,氣不打一處來。

她這才和杜雲帆談了多久啊,木清居然能把自己弄得那麼慘,還差點連話都說不了,是打算讓自己送他去醫院嗎?

必須要讓他知道自己的作為帶來的嚴重性,木靈的臉一下拉了下來,看向木清的時候更是嚴厲了幾分。

“你沒事,你告訴我你這叫沒事?”

鬆開了抱著木清的手,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木靈從柔軟的沙發上站了起來,把歪斜在沙發上的木清扶正了。

看著木清連挪動自己的力氣都沒有了,木靈恨不得就這樣把木清丟在這裏,讓他自生自滅算了。

隻可惜木靈始終都狠不下心來,一想到他十幾年都沒有在自己的身邊,木靈的心就和剛才一樣抽痛著,

視線漂移過去,木清咬了咬嘴唇,就算是有了力氣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明知道明天就要開始魔鬼訓練了,可他還是這樣放縱了自己的情緒。

這副頹廢的樣子,到最後還是得由木靈來為自己買單,木清忽然想清楚了,可剛才的不理智造成的結果卻是切切實實的,讓他無法逃避。

“對不起。”

疙疙瘩瘩的聲音就像一個年歲漸長的老人,木清真恨自己,一碰到事情就這樣傻,傻到一事無成。

“你以為對不起有用嗎?木清,還有一周時間我就回去了,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心的下!”

木靈的眼眶又紅了,鼻音漸重,咬了咬牙才沒當場哭出來,對木清的感情已經醞釀了足足十幾年的時間,木靈一直想把自己做到最好,甚至不惜自己在衡木集團的地位也想成就這個弟弟,可他卻這麼讓自己放心不下。

十幾年的分別,能做的實在太少,一切隻能是在不言中,而不是所有安排。

“木靈……”

看到木靈這麼難過,木清也受了感染,想到剛才的恐懼,他這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把一直將他當做最親近家人的木靈切切實實地放在心上。

如果他真的想到了這一層,也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他的家人還在這人間,木靈就是他最大的依傍,哪怕自己再怎麼不堪,她也不會就這樣撒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