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熊熊的烈火淹沒了那張熟悉的清秀麵龐,洛井望著站在火堆不遠處的那個年邁略顯佝僂的身影帶著無限的寂寥與悲傷,明明心裏很痛,卻流不出一滴眼淚,緩緩走進那個身影想要說話但發不出一點聲音,忽的一陣狂風大起,洛井被帶入了那團熊熊火焰……
“啊!”洛井從夢中驚醒,睜眼便看見的是木屋頂,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劃過眼角,洛井眨眨眼,想要抬手擦,卻是沒有半點力氣。
“剛換好藥,別動!”一道蒼老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洛井循聲望去,見到的是一身穿灰色長袍的老者,正拿著手帕向她走來,黑白相間的頭發全束於頭頂,消瘦的臉上三寸美須輕輕晃動,步伐矯健,洛井怔怔的望著他,直到濕熱的觸感貼上額角,洛井才回神問道“你是誰?”
“嚴雲,你也可以叫我爺爺。”老者眼裏滿是柔和,輕聲回道。
一個月後
“爺爺”
“恩。”嚴雲坐在書案前認真的書寫,連頭都沒有抬。
“我不知道我爹我娘是誰。”稚嫩的聲音裏帶著無限的落寞。
嚴雲停下筆看著眼前這個矮小粉嫩的女童,原本嘟嘟可愛的小臉現在滿是哀傷,一雙半月雙眸也失了光彩,心猛的一揪,嚴雲滿眼都是憐惜疼愛,輕聲安慰道“可你還有爺爺啊。”
“爺爺會疼井兒嗎?”話語裏有些不確定但充滿期待。
嚴雲溫柔一笑,摸摸洛井的小腦袋“當然,爺爺會好好疼井兒,井兒是爺爺最重要的人啊。”
“那井兒要什麼,爺爺都會答應嗎?”
“當然!”話一出口,嚴雲就麵色一僵,暗自懊悔,被這娃娃給算計了!果然洛井聞言,剛剛的失落一掃而光,小臉上帶著狡黠顯得更加的可愛靈動“那爺爺答應我收我為徒!”
嚴雲低咳一聲,若無其事的繼續寫書,洛井看他這樣,心裏頓時火氣直冒,於是皺著眉毛,腮幫鼓起,微嘟小嘴直瞪著嚴雲。終於嚴雲被洛井這股怨氣環繞,再也裝不下去,無奈低歎一聲,停了筆“爺爺隻是個藥師,你跟我學不了什麼的。”
“你能讓我這個本來將死的身體在半個月後就能下床走動,一個藥師怎麼做得到?”洛井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怪自己太衝動,這不是擺明讓人懷疑嗎?
果然嚴雲先一怔,接著就打量起眼前這個八歲的孩童。洛井垂目為難的揪著衣擺,作為一個當代人,洛井當初得知自己落入了孩童身體可是花了近一周的時間才接受,現在要是和他說實話,他能接受嗎?要是不說,那又怎麼解釋一個八歲孩童會有如此心智?
這邊嚴雲並沒有為難洛井,隻正了臉色問道“井兒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想要學醫術嗎?”
洛井聞言眼裏閃過一絲悲痛,陷入回憶片刻,再抬目已是一臉堅定,答道“我不想看到別人死在我眼前。”特別是再看到自己的葬禮。
嚴雲看到洛井一臉的認真和悲愁,終是點頭“恩,如此我便收你為徒了,不過我隻收男子,所以井兒你要答應我在你及笄之前必須以男子身份示人,而且在你及笄不可離開齊州。”
雖然不明白嚴雲為何什麼不讓自己出齊州,但拜師要緊,於是不再多想,端起嚴雲桌前的茶杯,對嚴雲跪下奉茶“遵命!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