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自然能聽出我話中的意思,卻當做沒有聽到一般依舊陷入在悲傷之中,見此我知道談話暫告段落,於是起了身,說道:“微雨見娘娘神色間已有疲憊,那麼微雨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明日再來請安。”
皇後聽了此話,點了點頭後便吩咐伺候在旁的宮女送我們一程,隨著大門的關閉也將那份壓迫的氛圍關在了身後。我抬起頭看著有些陰暗的天空,自語道:“又要下雪了。”
日唏一邊將鬥篷後麵的帽子給我戴上一邊輕聲道:“是啊,又要下了,今年雨水多了些幾日沒有見到豔陽天了,奴婢倒是有些想念了。”
我笑看了她一眼,隨口道:“會晴的,總有一天會晴的。”
看了看等候在旁的軟轎,我忽然一陣煩躁,於是擺了擺手對著他們道:“你們回去吧,我想要走一走。”
那些人頷首領命而去,而我則由日唏和朝露陪著往前走去。
北風呼呼的吹著,打在臉上猶如針紮一般但卻讓我的頭腦冷靜了下來,今日皇後演的這處戲分明是試探我,是想要從中知道這事是不是我們王府自導自演之事,想來還是在懷疑柳小姐是被我們的人劫走的。想來她也會派人暗暗尋找吧,想到這我忽然靈機一動,何不借此機會探一探他們柳家的底呢?
一路默默的向前走著,天色也漸漸暗了下去,就在快要到達我的寢宮的那條怪石嶙峋的羊腸小道時忽見前麵有一個黑影,影影綽綽的出現,仔細看去像是江馳。於是我試著叫了一聲,那人果然停了下來並且轉過了身子。
看來必是江馳無疑了,雖然江馳擁有來這後宮的令牌但是自有了楚凡後,便不經常進宮了,事事都是由楚凡傳遞給我的,但今日卻親自進了宮,而且去的方向也是我的寢宮,看來是柳小姐一事有消息了。
想了想我附在日唏耳邊輕聲說道:“你將這些宮人都帶回宮,不必等我了。”
日唏聽罷點了點頭便領著眾人離開了,而江馳看到他們離開後也引著我來到了假山之後。
見周圍真正的沒有了人後,才對著我抱拳說道:“微臣參見郡主。”
我將江馳扶了起來,道:“說了多少遍了,私下裏沒人時不必多禮。柳小姐和兵部侍郎之子找的怎麼樣了,可有什麼消息嗎?”
隻見江馳搖了搖頭,皺著眉說道:“我那侄兒雖是武將之子但卻喜歡舞文弄墨,心思也單純可是不知這回是怎麼了,竟是躲藏的那麼高明,去追查的人每每都是抓住了尾巴卻是抓不住人,如今更是一點線索都沒有了,這還不算什麼,我看著除了吳王爺派出的人以外竟然還有第另外兩撥人在追查他們,微臣從信息中獲取到其中一夥確實是柳家派出的,可是另一批卻不知是誰了,微臣想來想去此事事關重大所以還是先來回稟給您。”
我聽後點了點頭,想了想說道:“確實有些蹊蹺,這樣你們主要精力還是放在追查他們,然後再派出一撥人好好監督柳家人和那批未明的人,看看他們的行動,消息要隨時傳到我手。”
江馳聽罷,點了點頭道:“如今也隻能這樣了。那麼微臣就先告退了。”
我點了點頭,默默的看著江馳離開了我才轉身往寢宮而去。日子依舊是那麼的過著,每日裏都先會去給皇後請安,皇上召見的時候便會在一旁跟著伺候,若沒有事時便在寢宮裏寫寫畫畫,仔細審閱那些每日裏傳回的消息。
沒有什麼重要信息,那兩撥人都很狡猾根本留不下什麼線索,所以到現在我還是看不出柳家的底以及那未明的人究竟是誰。
今日再一次接過楚凡拿來的信件,回報的消息依舊是這幾批人都是在查找柳小姐他們,並無異常,柳家那裏還會幾日給本家傳幾封信,可是最後一批人卻是從未用書信聯係過什麼人,所以到現在還是查不出那個神秘人是誰。
雖然消息上依舊說是無法查出那人,但我心中還是有著計較的。揉了揉眉心,思索間我不禁自語道:“可是你嗎?”
其實,人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在你相信一個人時你會全身心的相信,仿佛就算是把自己所有的信任全部用在那人身上都覺著不夠,可是一旦有了懷疑,便有了裂縫,出了事情後便會情不自禁的將事情聯係到那人身上,會拚了命的找尋線索隻希望能夠找到他是無辜的證據,可是往往總是在這個時候越尋找證據便越懷疑,就仿佛進入了一個怪圈之中,直到你失望了,沒力了,放棄了,真的不信了,與那人徹底決裂了為止。
如今我似乎就在漸漸走向那個怪圈,可是內心卻還是在掙紮著,一麵不想相信,一麵又不由自主的去懷疑。
歎息著起了身,抬起頭看向窗外時才發現今日是月圓之夜,月圓,月圓,人團圓,可是此時我卻隻覺著有些孤立無援。
迷霧重重之中,我是真的期待晴朗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