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者,宮少白也。”
其實他是不是紅雪不重要,重要的是,紅雪並不像奶奶說的那般凶殘。人都有改過自新的權力,所以紅雪也有改過自新的權力吧!她覺得人生總算做對了一件事,那就是沒有殺紅雪。
“他很想念你。”
“你來替他做脫客?”
“不是,隻是想告訴你,他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無情。”
“我知道,無情的是我,我逃跑嘛!”
到底誰有情,誰又無情呢?她隻知道,她學會了有情。至少她學會和鬼聊天,至少她接受柳家小姐不投胎的事實。
到底柳家小姐在執著什麼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她放過柳家小姐之後又放過了紅雪。
原來曾經的痛苦,原來經曾的誓言,現在也可以當做流水讓它悄悄流過。龍澤說,錦玨漓不是梅子酒,他說得對,他不是梅子酒,也不是女兒紅,而是醉生夢死。讓她想到就生不如死。
“還在氣什麼呢?”
“沒有在氣,隻是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樣呢?他說他把龍澤殺了。我流淚了,他任什麼把我打入冷宮?當初也是,他和蝶兒公主發生那樣的事,他向我說聲對不起了嗎?他說過,若是要娶隻娶我一人,他就不應該說一聲對不起嗎?他解釋了嗎?我受傷的時候,他總是選擇最極端的方式處理,他認為我是誰?是神嗎?沒有心,沒有肉?”
“他失陷十座城池,龍澤的大軍就像沙漠一樣,走到哪,哪就沙化。”
“那又如何?”
“為了鼓舞士兵士氣,他要親自上陣殺敵。”
“不是有你嗎?”
“我敵得過千人萬人,但敵不了十幾萬大軍。”
“你找我?”她想她懂了。
“我答應你,我不會傷害龍澤。”
“你是想讓我回到龍澤身邊,做細作?”
“你知道,打仗受苦的都是百姓。而且就算龍澤奪得了天下,他未必是一個好君主,但錦玨漓不一樣,他是一個好君主,是仁君。”
“你怎麼知道龍澤不是好君主?”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之所以有十萬雄兵都是因為有荷蘭國王的幫助,他日若他得到天下,他能坐上皇位嗎?就算他坐上皇位也沒有幾年享受的命,到時候中原江山就落入外族人之手。”
“你呢?不老不死的僵屍?”
“還是那句話,我敵不過千軍萬馬。我隻願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我懂了。”
宮少白讓她做細作,隻為讓他繼續君臨天下。龍澤對她百般好的人,而她卻要利用他的感情。
而她,也不得不利用他的感情。
“你應答,絕不會傷害他。”
“不會。”
宮少白走後,夜裏她被帶回了清和宮,真是事事變遷,前幾天她還在與鼠蟻為伍,今日她又回到了清和宮。隻是今日裏,清和宮多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不是蝶兒公主,是曾經她的婢女田菊。
他是在告訴她,她連一個奴婢也不如嗎?
田菊看到她的時候,不自覺的往角落裏縮了縮。
“菊告訴我,我與麗陽大婚之日,你很傷心。”
“是嗎?那都是過去的事,再說她何以看得出我傷心,我是一個眼淚都不會流的女人。”
“是嗎?”想到眼淚,他就憤怒不已,他知道龍千羽的眼淚有多珍貴,在知道她眼淚珍貴的同時,他也知道能得到那滴眼淚的人在她心中有多珍貴。但那個人居然不是他,不是他自己。
他沒有碰過麗陽,他想解釋,可是當他查清楚事實的時候,她已經走了。再見之時,她已經喜歡了別人。
“你把我從冷宮請出來,不是為了問我當初是否傷心吧!”
“把你這樣的美人丟在宮中太浪費,明天罰到軍營充當軍妓吧!”
他當真如此狠心,軍妓?真是莫大的轉變,從護國女巫倫落為軍妓,真是可笑。
“皇上,你以什麼要的罪名罰我?”
“僅僅一條你欺君之罪就夠你滅九族了。”
“我如何欺君?”
“你堂堂的護國女巫與叛者龍澤勾結,這個罪名還不夠嗎?”這些都隻是子虛烏有的罪名,隻要他錦玨漓想殺一個人,什麼樣的罪名會不成立。
拂曉之前,她在軍營裏見到了宮少白。她很想問他,事情為何會這樣?但還來不及開口卻被錦玨漓叉開話題。
他身穿戰服,難道?他要禦駕親征?
錦玨漓走後,宮少白說:“他不是真正的要你充當軍妓,而是怕你被那個惡毒的麗陽妃害死宮中,所以隨便定了一個子虛烏有的罪名,讓你順軍而行。當然,我的計劃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