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瑤是被客廳裏尖銳的女聲吵醒的。

她從床上坐起身來,沒有在床上看見杜若醇,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起來的。

她本來以為能失眠,沒想到很快就睡著了。

唐瑤有點自責,作為妻子,自己居然在新婚的第二天就起晚了。如果丈夫是正常人也就罷了,而他需要自己的照顧。

還沒等她自責完,又是 \"啪\"的一聲,像是花瓶摔到地上碎裂了。

等唐瑤走出臥室來到客廳,就看到鄭母一張在盡力隱忍的臉。

昨天的事情,已經把鄭家的臉都丟光了。

如果是別人起哄要娶唐瑤,鄭家人早就把他連同唐瑤都丟出去了。無奈這個人偏偏是杜若醇,鄭家就隻能強忍著心中的怒火,看著他們把婚禮舉行完!

昨天回到家,鄭母把兒子痛罵一頓。不過罵也沒有用,現在最重要的是希望杜若醇能打消娶唐瑤的念頭,把她攆出去。

鄭母一夜沒睡,今天大清早就趕到杜家來找杜若醇。

她表麵很客氣的要求杜若醇考慮清楚,大家都是親戚,沒必要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傷了和氣嘛。

杜若醇冷冷的開口:\"唐瑤現在是我的太太,不相幹的女人是你才對。\"

\"你說什麼?我可是你姐姐。\"鄭母最怕杜若醇跟她撇清關係,這才有了臥室裏,唐瑤聽到的那個尖銳的聲音。

杜若醇也不想跟她廢話,對鄭母說:\"我家不歡迎你,滾!\"他順手操起身旁博古架上的花瓶,\"嘭\"的一聲,花瓶應聲而碎。

\"那可是明朝的!\"鄭母心疼的不行,就像摔碎的是她家的財產一樣。

唐瑤來到客廳的時候,正巧聽見杜若醇跟鄭母說:\"我不允許你再騷擾我太太,更不許你詆毀她。\"

\"被我發現,你的下場就是這個瓶子的下場。\"

鄭母臉上紅一下白一下,訕訕的走了。

唐瑤非常感動,她輕輕的走過去抱住杜若醇的雙腿。把頭依偎在他的腿上,莫名覺得好安心。

這是她的丈夫,殘疾又怎樣?一樣能保護她,做她的大樹,讓她可以放心的倚靠。

杜若醇感覺到唐瑤好像在哭,用大手輕輕撫摸她的頭,擦拭她臉上的淚。\"傻丫頭,哭什麼呢?\"

\"誰哭啦,我才沒有。\"唐瑤嘴硬。

\"好,你沒哭,不要跟我一個瞎子計較嘛。\"杜若醇自嘲。

\"你護照在嗎?我們下午去巴黎。\"杜若醇突然決定。\"啊?在,好。\"

唐瑤的所有證件都在身上,去哪都很方便。

\"去巴黎度蜜月,拍婚紗照!\"杜若醇又補了一句,然後讓貼身照顧的阿文推他去書房了。

鄭母走出杜家大門,恨恨的往門口吐了口口水:\"呸,一個瞎子加殘廢得意什麼?那種女人還當寶呢,用不了幾天就給你戴綠帽子了。\"

鄭鈞從車裏走出來,快步來到母親麵前:\"媽,瞎子怎麼說?\"言語中滿是輕視,鄭鈞一點沒有把杜若醇當舅舅看。

\"回車裏說,這不是說話的地方。\"鄭母很警覺。

母子倆人回到車裏,鄭鈞討好的點燃一支煙,遞給母親。

鄭母接過來,深深的吸了一口。\"鈞兒,瞎子不同意攆走那個攪家精。\"

\"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可是我們現在隻能忍耐。\"

\"三年前我們策劃了那麼久都沒弄死他,反而引起了他的懷疑。\"

\"現在這口氣雖然很難咽,也得往下咽!反正他娶老婆也是擺設,等弄死他,唐瑤還不是由你說了算?\"

\"到時候瞎子的財產就有我的一份!\"

鄭母的眼神惡毒,口氣狠辣。

就連鄭鈞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多虧這是他的母親,要是敵人該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