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拜火教主突然想起了武青煙,黯然神傷。盡管那日瀲灩公子親口告之她死於非命,但因為看到武青煙幽魂,總感覺她並沒有死,而是被鬼界挾持。隻是這段日子教務纏身,公務繁忙,他來不及追查。許聆風之事迫在眉睫,也隻有此事了結後再說。
他並未向武慕北提及,眾人靜靜等待。半晌,烏盾念誦完畢,道:“教主,你來了?!”拜火教主點點頭,道:“讓將軍久等了。”烏盾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負手而立,饒有興致地望著羈押的許聆風。
拜火教主深吸口氣,正色道:“殺害大內總管陽成憶,按律當斬!玄武使徒依照聖教法度,暫時將許聆風打入玄武死牢,待銅雀樓、暗鴉堡連環凶殺案水落石出再行定奪,將軍以為如何?”
“你也說了,拜火教的事你們內部自行解決。我隻是監督,不會插手。”烏盾將軍緩緩地道:“隻是前線軍情緊急,希望教主抓緊時間。”
許聆風此刻內心鬱悶到了極致,但他素來有韌性和忍性,強行按捺沒有發作。
祭祀大典已經結束,武慕北手指摩挲扇骨,微微沉吟,道:“魔窟略備薄酒一杯,請到會客廳用餐。各位,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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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慕北指引下,眾人離開莊嚴神聖的玄武祭壇,登上磐龜島。楚雪夜等候在清冷而幽深的濕路上,兩旁聳立黑色真武石雕,烏光泛泛。她身裹雪白鬥篷,同石雕黑白相配,倒也不失為素雅景致。
她並非拜火教徒,前往玄武祭壇多有不便,暫且回避在磐龜島相候。此刻,她的出現,卻令玄武使徒一愣,大為驚詫!合上摺扇,沉默不語。
此後,楚雪夜和眾人一道,在路口處折返北上進入茂密樹林。磐龜島並不大,約莫一個多時辰,眾人便來到靈蛇山麓,去了山腳黑水魔窟會客廳,隻見大門左右懸掛楹聯:萬物皆規律,有法天下和。
武慕北將欽差大臣引入會客廳,大擺筵席招待眾人。玄武縣酒宴不能同王城相提並論,黑水魔窟更是偏僻監獄,可是武慕北仍然竭盡所能,幾乎擺出滿漢全席,用最高規格接待了來自遠方的客人。
席間,玄武使徒從腰際香囊內掏出閃爍幽光的蛇形鑰匙,對李季常道:“室星使者,相煩你將要犯押送去玄武牢。”
“是。”李季常點點頭,起身離席。楚雪夜忽而緩緩地道:“外公,我同他前去吧。”
武慕北對這神秘女子原本就有猜疑,尤其是身上的白鬥篷。他也知曉她是要暗中監督,表麵上卻不露聲色,微笑道:“姑娘安心吃飯,這些事交給室星使者去做好了。”話音止歇,啪地一聲,甩開摺扇,扇麵真武描金繡像,光華四溢。
烏盾知曉楚雪夜意思,道:“雪兒,黑水魔窟可是拜火教關押犯人的地方,玄武牢更是偏僻,陰暗潮濕。你還是別去了,我派其他人去。不好玩的……”
“外公!”楚雪夜突然打斷烏盾將軍的話,道:“我說了,我不是來玩的。”烏盾十分溺愛楚雪夜,點點頭道:“好吧,你就跟隨室星使者去吧。不過別亂跑,這裏可是拜火教重地。”
楚雪夜點點頭,同室星押解許聆風而去。自始至終,武慕北丹鳳眼就沒有離開過她的雪白身影,直到她白衣曳地、蓮足款款地消失在門外林間小路盡頭,他依然不時探頭相望,若有所思。
飯後,眾人沿山路登上靈蛇山。桃雨嬌踏上一步,同武慕北並肩而行,問道:“玄武,你想青煙姑娘了吧?”
武慕北霍然回頭,問道:“何出此言?”
當年王城光明大典,紫焰旗副旗手林遠橋同武青煙有過一麵之緣,笑道:“那位紫霜公主,衣著打扮確實同青煙姑娘有相似之處,也難怪玄武使徒丹鳳眼一直盯著人家看。”
楚雪夜紫眸雪發,身材高挑挺拔;武青煙素顏冷眸,體態婀娜風流。兩人身影一白一黑,卻俱是身裹鬥篷,異曲同工。此刻伊人不在,楚雪夜出現在磐龜島,確實讓人想起了武青煙。
拜火教主心下難過,終於忍不住道:“青煙姑娘隻怕此刻身在鬼界。”他也不知如何寬慰,武慕北卻是突然問道:“教主,這姑娘什麼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