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旗手免禮。”高滌塵渾身暗光流轉,悄立祭台似神佛轉世,道:“可打探到什麼消息?”林遠橋起身,麵色凝重地道:“情況不妙!陽成憶大人被刺身亡的消息早已不脛而走,掀起軒然大波!聖上親自下旨,嚴懲凶手!此後紫衣衛在全國範圍內發出通緝令,懸賞黃金百兩緝拿月光祭司。”
拜火教主問道:“可有月光祭司下落?”
“回稟教主,本旗風媒已和橙焰旗搭上線,月光祭司足下正在木城。估計事發後祭司心懸心星使者梅落姑娘安危,打算去暗鴉堡。紫焰旗風媒通過橙焰旗通知月光祭司,叫他立即同總壇取得聯係。”林遠橋歎了口氣,道:“目前最為不妙的是,紫衣衛仿佛也發現了月光祭司行蹤,傾巢出動趕往飛津道。”
“殺死陽成憶乃株連九族的大罪!如此說來,梅落姑娘隻怕也危險了。”拜火教主霍然抬頭,望著日光祭司和朱雀使徒,道:“我們得立即前往木城,保護梅落姑娘,增援月光祭司。”
桃雨嬌道:“隻怕總壇這邊,來自朝廷的壓力定然不小。”高滌塵微微一笑,道:“教主,朱雀使徒,總壇由我鎮守,你們隻管放心。”
高滌塵鎮守總壇多年,在凶險王城經曆大風大浪依然屹立不倒,拜火教主對他的能力相當信任,道:“如此王城這邊有勞祭司多多周全了,我和朱雀使徒立即趕赴木城。”
高滌塵道:“兩位隻管放心前往。如果需要,我這裏立即調集聖焰七旗支援。”
拜火教主點點頭,濃眉微凝,赤紅色大氅吃滿長風,鼓蕩翻滾,凜然道:“銅雀樓凶案,本座要當麵問清楚!”
※※※
高滌塵率領聖焰七旗坐鎮阿修羅宮,拜火教主同桃雨嬌前往暗鴉堡,探訪月光祭司。兩人從東城門離開王城,徑直向東北方向飛去,天黑之前到達飛津道。
這裏是木城縣域,背靠灰鷹嶺,黑河、青白江、辛江在此交彙。因為四通八達,有王城乃至整個黃土中州最大驛站,租售各類駿馬、船隻、車輛,甚至還有皇後沼澤引進的飛行獸和野足獸……幾乎可以到達這塊大陸人們所知的任何地方。因此,木城繁華程度和規模遠遠超過了湧金縣和玄武縣等縣城,成為除王城外黃土中州第二大城市。
江麵漂浮無數船隻,號工領唱,船工幫腔,合唱道:
“嗨!嗨!嗨!穿惡浪,踏險灘,船工渾身都是膽。
闖漩渦,迎激流,輕舟飛過萬重山。
乘風破浪奔大海,齊心協力把船扳。
高峽風光看不盡,回聲蕩漾久不散。
嗨!嗨!嗨!……”
湧金縣紙農的竹麻號子風野騷性,南疆遊商的駝鈴曲蒼涼豪邁,而木城的船工號子慷慨激昂。三者都是生命讚歌,聽上去卻大大不同,各有各的韻味。總之,各有各的風土人情,各有各的特色。
灰蒙蒙的天際飛來金光紅雲,飄落河畔。拜火教主紅色身影從暴綻金芒內負手而出,手搭涼棚眺望,遠處灰鷹嶺籠罩沉沉暮色,仿佛振翅欲飛的鷹。桃雨嬌飛落鳥背,問道:“我們需不需要提前聯絡聖教木城分壇?”拜火教主微微沉吟,道:“直接去暗鴉堡吧。”桃雨嬌微微點頭,道:“好。”
兩人再次化為金光紅雲,向灰鷹嶺飛去。遠遠望去,仿佛兩道絢麗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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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土中州氣候宜人,而灰鷹嶺是異數。
天空陰沉,鉛雲壓頂,朦朧陰霾籠罩山嶺。當兩人進入灰鷹嶺深處,天降飛雪,溪流凝冰。回首來時路,熙熙攘攘的飛津道仿佛也被阻隔千裏之外。
拜火教主紅氅飄揚,踱步而行。桃雨嬌粉裙曳地,款款尾隨,望著密林滿布的灰鷹嶺深處,墳塋叢生,問道:“怎麼那麼多墳?”拜火教主倒是凜然不懼,道:“飛津道背山望水,灰鷹嶺藏風聚氣。這裏風水俱佳,傳說皇陵便是在此,有墳塋不足為怪。”
桃雨嬌看著漫天柳絮飛雪,道:“中州自來風調雨順,這樣的凜冽風雪極為罕見。有道是木城乃中州第一大宜居城市,看來此言有些出入。”
“宜居的是飛津道,而非灰鷹嶺。”拜火教主深吸口氣,正色道:“這暫且不論!暗鴉堡乃聖教木城分壇,就在灰鷹嶺。那裏算是我們的地盤,朱雀使徒不必擔憂。”
桃雨嬌疑惑仍然未消,半晌,歎道:“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