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彩鳳翎針(326更)(1 / 2)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彩鳳翎針(326更)

石刻寫道:“問鼎者,在德不在鼎。昔有德者遠方圖物,貢金五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澤山林,不逢不若,魑魅魍魎,莫能逢之,用能協於上下,以承天休。德之休明,雖小重也。其奸回昏亂,雖大輕也。天祚明德,有所底止……”

拜火教主正細細摩挲石刻文字,便聽到一位老者道:“外來朋友,既然來到此處,何不過來一見?”

拜火教主帚眉軒動,轉過嵯峨崖石,但見江渚盤膝高壯大儒,白色葛衫,輕袍緩帶,啜飲垂釣,身畔侍童侍立。拜火教主踏上一步,躬身道:“後學末進,見過老前輩。”

白衣大儒自然便是徐蓑屐,瞑目微睜,神光湛然,見這紅袍男子山嶽聳立,臉骨巍峨,濃眉如帚,問道:“你就是拜火教主?”拜火教主拱手道:“慚愧,正是在下。”徐蓑屐道:“你是如何進入畫卷的?”拜火教主據實以告,道:“我見問鼎閣東苑石鹿可憐,便用草地石頭敲下門牙,放入石雕鹿口。它因此複活,用放入口腔的門牙吃掉整片草地,便帶我到這裏來了。”

“果然非同凡響。”徐蓑屐微微點頭,道:“逐鹿者,必先逐於鹿;得天下者,必須給予天下。石鹿乃護鼎聖獸,隻有它能夠進入結界。因此,我設立此局,等待仁義之士。教主能夠破了此局,足見大仁大義,看來正是逐鹿問鼎的真正英雄。”

“我也隻是碰巧。”拜火教主道:“如若沒有儒門熏陶和朱雀使徒提醒,在下亦是不會做出此舉。”說著,他將受傷浸泡瀝血潭受儒門熏陶,以及關鍵時刻朱雀使徒出言提醒等等刪繁就簡地告之了徐蓑屐。

“原來仍然是受了我們儒家學說的熏陶。”徐蓑屐怫然而歎,言辭滿含驕傲。他望著拜火教主大紅袍流轉的璀璨金光,微微一愣,字斟句酌地道:“聽聞貴教有件聖器,稱為暗夜星燈,著實了不起。教主是否介意亮出一覽?讓老夫飽飽眼福。”

拜火教主粗中有細,心下暗忖:“徐老先生乃儒門中人,不懂聖教秘法,自然不會覬覦暗夜星燈。如我不亮給他看,倒顯得小氣了。”想到這裏,道:“這有何不可?”赤氅拂動,從腰帶取下烏黑發亮的星燈,雙手捧到徐蓑屐麵前。

燈罩金光毫放,燈座因為拜火教主長期摩挲,熠熠生輝。這等神器,便是徐蓑屐這等人物都從所未見。他望著投影燈罩的繁複星紋,似乎觸摸到了其中玄機,眉頭微攢,旋即強行將目光抽離星紋。

“果然是聖器!”

星燈對具有權力欲之士有極大誘惑,徐蓑屐曾任前朝丞相,饒是以其曾經滄海的定力,也差點把持不住。他連忙收斂心神,緩緩吐出濁氣,將暗夜星燈送還拜火教主,緩緩地道:“教主日夜與此等權力之器為伴,卻仍然能保持仁義心胸,著實難得。”

“徐老先生過譽了。”拜火教主慚愧地道:“其實我有時候也把持不住的。”

“麵對指揮千萬人的巨大誘惑,把持不住是很正常的事情。別說是你,天底下任何一個有抱負的豪傑之士,都把持不住!”徐蓑屐道:“權力確實會給人快感!如果手捧如此聖器都棄之如敝履的話,隻能算是消極、頹廢的小男人,倒是妄稱英雄豪傑了。”

拜火教主點點頭,道:“不過,比之徐老先生收藏的前朝山河鼎,聖教星燈就顯得小兒科了。”

“話不能這麼說。山河有情,鼎雖尊貴,卻需要大法力操控!”徐蓑屐擺擺手,道:“貴教理想崇高,紀律嚴明!光明帝國有如此底蘊,實是蒼生之福。”拜火教主拱手,正色道:“還望老先生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當。”徐蓑屐頗有深意地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人為鼎鍋,我為麋鹿!教主,你可理解這句話含義?”拜火教主微微思索,道:“人是菜刀鐵板,我便是鮮魚肥肉,任人宰割;人是三腳鼎鍋,我便是溫順麋鹿,任人烹煮。”

“不錯,你理解了字麵意思。”徐蓑屐點點頭,道:“鹿體型龐大,性子平和,世間很難找到這樣隻吃青草樹葉的畜生,而且不傷害別的野獸。凶猛野獸要傷它,吃它,它就逃跑,逃不了就隻有給人家吃。因此,古人常常拿鹿比喻天下。世上百姓溫順善良,隻能給人欺壓殘害。而曆朝曆代的王侯將相都很殘忍,心裏不喜歡誰,就說他犯了罪,把他放在鼎裏活活煮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