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椅而起,同楚雪夜臨空飛過瀝血潭,瀉落涼亭。楚天佑叫停遠處兀自惡戰的赫連釗,對拜火教主、月光祭司、琴韻閣主拱手一揖,道:“幻雪古聖地楚天佑不請自來,見過各位了。”
麵對龍象鍾王者氣象,綠綺琴差得更遠。琴聲隻能對拜火教主龍象鍾音予以輔助,卻似服侍皇帝的宮女。在拜火教主和楚天佑兩人龍象金編鍾樂曲之音下,綠綺琴弦也早已悉數崩斷。上官德鄰兀自心悸,感歎道:“神族神音師名不虛傳,已然令在下大開眼界!而教主這一曲,卻是令在下歎為觀止,俯首稱臣。”
拜火教主被幻雪聖君打得氣血翻滾,兀自盤膝玄關,沒有回應。
“冒昧叨擾,還請勿怪。”楚天佑微微一笑,道:“徐老先生與老夫多年知交,聽聞他在逐鹿穀靜養,還望琴韻閣主引薦。”
上官德鄰心下暗歎:“又是衝著江山鼎來的!”他黯然拱手道:“來者是客!既然來到逐鹿穀,皆是儒家的朋友。且請楚先生在秀落天半休息一晚,明日我們一同前往問鼎閣。”
楚天佑也不著急,緩緩地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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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鼎重新出世,令各路英豪紛至遝來。霎時間原本無人問津的逐鹿穀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好在上官德鄰早有準備,在秀落天半安排好各人住所,也算是有條不紊,忙而不亂。
按照琴韻閣主安排,拜火教主、月光祭司跟隨侍女離開瀝血潭涼亭,登上木梯,繞過一段曲裏拐彎的走廊,去了雅閣。
天已黑盡,環佩叮當的侍女掌燈亮燭,送上酒菜,款款離去。拜火教主、月光祭司用過晚飯,席間互道別來之事。拜火教主詳細詢問了王城總壇近況,月光祭司予以了詳細彙報。
兩人用完晚餐,上官德鄰便來到雅閣。侍女端上香茗和點心,三人喝退左右,關了廳門,在木桌旁坐下。
上官德鄰關切地問道:“怎麼樣,兩位還住得習慣吧?”拜火教主道:“走南闖北多年,早習慣了,多謝琴韻閣主盛情款待。”上官德鄰謙道:“哪裏哪裏。”
許聆風介紹道:“這位琴韻閣主師承儒門尊老徐蓑屐徐老先生,乃儒門朱國正教主、七刀門主吳私曲師弟。他是徐老關門弟子,頗受師尊疼愛,多年來隱居逐鹿穀,不理江湖俗事。因此,教主不知他的名頭!”拜火教主拱手道:“原來是‘儒門三賢’,請贖在下孤陋寡聞。”上官德鄰連忙道:“教主威名,我可是如雷貫耳。”拜火教主謙道:“在下粗人一個,哪裏有什麼威名。”
三人一通寒暄後,許聆風言歸正傳,道:“教主,我們冒昧前來逐鹿穀,是為了一件國之重器!”拜火教主濃眉軒動,道:“國之重器?!難道是傳說中的江山鼎?”許聆風重重地點了點頭。
遠古時代,洪荒古帝統一中土,建立帝國。他用五州牧所供精銅開山鑄鼎,並將中土五州名字,以及名山大川、風景名勝、奇異之物銘刻其上,以祭蒼天,取名江山鼎。此鼎通天徹地,曆經數代,無論朝代如何更迭,各朝各代君主均以其祭天。從此,江山鼎便成立國重器,政權象征,後世為天下之主的,便保有此鼎,千年傳承。
光明帝國建國後,江山鼎卻在戰亂中下落不明。曆代光明帝國皇帝花了大量人力、物力、財力進行尋找,無功而返。因為沒有得到這等國器,帝國建立便有那麼一點名不正,言不順。
作為光明帝國國教教主,江山鼎自然如雷貫耳。此刻論及,如何不令他驚訝!?但他隨即恢複平靜,問道:“江山鼎難道在逐鹿穀?”許聆風看了眼上官德鄰,正色道:“是的,江山鼎此刻正在琴韻閣主手中。”拜火教主濃眉微攢,道:“此乃國之重器,如何會在琴韻閣主手裏?”
上官德鄰推椅而起,緩緩走到牆角盆景旁,撫弄瑩然欲滴的翠綠色葉片,道:“教主有所不知,前朝皇室獨尊儒術,儒教也被封為國教,便如現今拜火教。而湧金縣盛產儒生,曆任仁壽宮主均在朝廷擔任要職。家師徐蓑屐,儒教第四百四十四代教主,便在前朝不慍年間擔任丞相,輔佐末代皇帝孔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