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很快傳來紫虛子回音,道:“道藏麼?快進來。”
莊道藏推門而入,單掌豎胸行禮,道:“掌門師伯,師尊,我給兩位帶了幾件換洗衣物。”言罷他打開包裹,拿出幾件幹淨道袍放在案幾上,站在一旁垂手而立。
洪椿古林並未下雨,可他的墨綠色道袍卻濕漉漉的,仿佛被雨水浸濕,清涼和舒適。這般“翠濕人衣”的奇妙境界,正是太極峰後山洪椿古林的特色,亦是“仙山十景”之一。
石榻上兩名紫衣道人雙腿盤疊,正是正陽子和紫虛子,兩人看起來也大不了莊道藏幾歲。因為修煉的道家真氣不同,正陽子紅光滿麵,紫虛子麵罩青氣,卻俱是突破了大乘。紫虛子瞑目微啟,道:“道藏,你怎麼來了,小林呢?”
莊道藏早已想好說辭,麵不改色心不跳,緩緩地道:“後山更深露重,小林染了風寒。我讓他好好休息幾日,代他伺候兩位真人。”
“道藏。”正陽子亦是啟目,道:“藏劍宮事務繁多,俱是需要你來打理,不要因為我們而分心。”
“弟子知道。”莊道藏緩緩地道:“請掌門師伯和師尊放心。”
畢竟年紀相若,正陽子對莊道藏也很尊重,道:“道藏,你做事穩重得體,有你在我們就像吃了定心丸,可以放心修仙參道。你其實比我更加適合執掌藏劍宮!”
“掌門師伯嚴重了!我是紫虛真人弟子,按理不能接掌藏劍宮的。”莊道藏輕輕道:“我也僅僅隻是較師弟、師妹閱曆豐富些!可師伯沒有將掌門之位傳給您的弟子,而是將掌門青光戒指傳授給我,弟子感到責任重大,任重道遠。不過,藏劍宮肯定會越來越好。”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正陽子聲音渾厚,道:“藏劍宮乃先輩們留下的基業,曆史悠久,積澱深厚,我不希望就此毀於一旦。”
莊道藏道:“掌門放心!”
“你應該叫我師伯。”正陽子微微一笑,道:“現在掌門不是我,而是你。”
“是。”莊道藏應聲道:“謝謝師伯。”他再次單掌豎胸,躬身行禮,緩緩退出。雙子旋即瞑目入定,運功周天。
回到庭院,他從懷裏拿出一炷淡紫色熏香,點燃插入香爐。嫋嫋青煙升騰而起,絲絲縷縷。他在庭院內良久佇立,半晌方才轉身而去。
莊道藏離開翠濕小築,精舍再次恢複平靜,唯有絲絲薄煙緩緩飄入廳堂。霎時間雙子便籠罩在淡淡青煙之中。不經意間,庭院紫金香爐悄悄爬出亮紫色的百足蜈蚣,竟然開始緩緩地吸噬飄散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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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翠濕小築,莊道藏按原路返回。綃霧晶瑩濕潤,緩緩飄逝,現出楚雪夜身裹鬥篷的雪白身影,身後跟隨手持陰陽镋的烏魁。楚雪夜亮紫色眸子閃爍神光,問道:“怎麼樣,得手了麼?”
莊道藏點點頭,道:“得手倒是得手了,但兩位真人心智空明澄澈,別說翠濕小築了,便是洪椿古林方圓十裏都在他們感知下,隻怕瞞不過他們。”
楚雪夜微微一笑,道:“雙子道行高深我早有耳聞,普通之物自然瞞不過他們的耳目。但紫靈蜈蚣乃飄渺之物,他們耳目再靈也不可能感知得到。”
莊道藏道:“但願如此吧。”
楚雪夜正色道:“明日瀲灩公子便會拜山。他和正陽子有很深的梁子,下手不會容情。放心吧!我們會在背後支持你,說出的話絕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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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雪夜說的並非虛言,三日後的太極峰頭,瀲灩雪白身影果然破雲而出。由於速度極快,隻能看見臨空劃過的疾速剪影,軌跡倒和“九天玄铓”劍芒有幾分相似。白色流影在九宮庭院上空駐足,雙臂敞袖飛揚,無色靈魂力在後背化為流線型羽翅。抬眼望去,歸燕般身姿曼妙,體態輕盈。
為了給武青煙起死複生,瀲灩在濯纓聖境查閱了大量資料和文獻,這對透明魂翅就是當時無意中查閱到的飛行魂技“天使之翼”。他將“九天玄铓”融入其中,得到堪稱完美的飛行魂技,他稱之為“九天玄翼”。此技提速之快,飛行姿態之優美,堪稱天下第一。
九尊仙鼎依九宮之象排列庭院,秩序儼然、齊整,似麒麟匍匐。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終歸會來,無極劍派早已做好了迎戰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