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彩姑娘。”瀲灩可沒心思參觀這花紅柳綠的濯纓聖境,道:“我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知道你的想法。”彩魂在瀲灩眉心躲了多日,不僅知曉他想為武青煙起死複生,對他日思夜想的靈魂煞陣亦是了若指掌,道:“一則你想為一個叫武青煙的朋友尋找起死複生之法,二則想淬煉兩個叫璽釋和龍劍生的壞人的靈魂。放心吧!我會幫你的。此刻左右無事,我們邊參觀邊完成。”
瀲灩眉頭微皺,感覺自己在這小丫頭麵前簡直是透明的!宛若脫光衣服站在她的麵前,毫無隱私可言。他有些憤怒,不好氣地道:“我們可是有言在先的,不能隨便聽我所想。”
彩魂歉然,道:“對不起,可我沒有惡意的。”
瀲灩怫然而歎,徑直向前走去。彩魂黃衣曳地,花露沾衣,尾隨瀲灩。兩人步入濯纓聖境,花叢中每隔幾步便會看見一尊神態、動作、服飾各不相同的黑色鐵俑,靜靜佇立。黑色鐵俑依然纏繞蛇發草莖,隻是蛇發鬼女已死,這些草莖也成為了無主之物。
鬼城以幽冥派為主,而濯纓聖境以清魂派為主。蛇發鬼草屬於靈屍派,鐵俑兵陣雖為神族之物,歸根結底也是靈屍派。說到底俱是鬼界之物,因此,鐵俑、蛇發鬼草和聖境花叢柳影搭配起來,卻也並不顯得十分不協調。反而隱隱透著和諧,使聖境愈發神聖、神秘與玄妙。
此刻,如若高空俯瞰整個濯纓聖境,依然彩虹倒掛,柳樹排列的蒼龍紋路依然栩栩如生。不過卻多了許多黑點,自然是兵馬俑,幾乎將整個濯纓聖境占滿。
靈魂煞陣縈繞腦海,揮之不去。這些兵馬俑在收入聖境時,瀲灩不自覺地參照魔典記載的星雲秘圖,將魔墓兵陣進行了重新排列組合。此刻兵馬俑嚴陣以待,陣法卻大異!倒和那日遼東拜火教東征軍組成的陣法有幾分相似之處。
除了兩翼,中軍方陣分離出前軍突擊隊和斷後尾陣,陣法也變得複雜和詭譎。左翼疏陣全然變了,隱隱呈青龍之形,各兵俑排列呈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右翼疏陣卻呈白虎之形,各兵俑排列呈奎、婁、胃、昴、畢、觜、參七宿;中軍呈北鬥七星之狀,排列呈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星;前軍突擊隊兵俑排列呈井、鬼、柳、星、張、翼、軫七宿,陣法呈朱雀之狀,仿佛九天玄女降臨!而尾陣呈龜蛇合體的真武之象,分列鬥、牛、女、虛、危、室、壁七宿……兵俑如此,幾尊巍然佇立的將軍俑,卻列於日、月、金、木、水、火、土七星星位,成為整個兵馬俑陣的核心!
這自然便是拜火教精髓“光明煞陣”,氣象萬千,紛繁複雜。在瀲灩的無極陰陽調和之下,陣法覆蓋七彩龍魂,卻隱隱有著融合之象!
※※※
而此刻兩人漫步花叢,默然不語。彩魂偷聽瀲灩所想,他顯然怒氣未息,自顧自快步往前走,欲尋找蛇發草莖編織的那尊草鼎。彩魂三步並作兩步走,依然追不上瀲灩,道:“你等等我。”
瀲灩沒有理會她,不過腳步總算放慢。彩魂追了上來,介紹道:“瀲灩哥哥,告訴你吧,你別小看這些柳樹。它們排成的隊列在聖境中形成一條完整的龍形紋路。使得高空俯瞰聖境,猶似蒼龍盤繞在一條七彩長虹上一般,非常玄妙。”
“哦。”龍紋顯然引起了他的興趣,眉頭軒動,藍黑色眸子波光閃閃,問道:“這個聖境難道和龍有關?”
“嗯!”彩魂用力地點點頭,見他終於不再生氣,非常高興,道:“根據一卷藍色卷軸記載,濯纓聖境由一位龍族前輩創造。他死後將自己殘魂融入聖境,便形成了這些龍紋。”
“原來如此。”瀲灩點點頭,心潮澎湃,這般由來自然也令他對濯纓聖境好感大大增加。因為來自龍族先賢,也就成為他祖宗的遺物。此刻在他看來,濯纓聖境不僅僅是一座鬼界圖書館,儼然已經成為他靈魂的歸宿,感慨道:“這麼說來,這浩瀚無邊、汗牛充棟的圖書館,看來是我祖宗留下的財富了。”
“所以我才認你當哥啊!”彩魂道:“我是這花叢中的青蟲,聖境是我的母親。說起來我們其實算是親人。”
瀲灩停下腳步,霍然轉頭看著彩魂,她自然隨之停下。半晌,瀲灩摸了摸彩魂光潔的額頭,道:“那我們義結金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