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灩暗忖:“原來是濯纓聖境修煉成精的青蟲。好個小丫頭,居然大言不慚地說自己讀完了浩瀚的七彩卷軸。哼,老子在濯纓聖境呆了數月,連其中九牛一毛都沒有掌握。你這小小丫頭不過二八年紀,打從娘胎開始算起,也讀不了多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想到這裏,嘴角翹起,瓠犀微露,閃閃發亮,道:“這麼說來,你可是鬼界大師級人物了!我可要尊稱你一聲前輩。”
“你別笑話我!”瀲灩猜測,如若她現在現身,隻怕臉都紅了,道:“我說的是真的。我是聖境紅花綠柳裏生長出來的青蟲。你也知道,肉身是無法進入聖境的,因此我原本不是真的生靈,沒有肉身,因此也沒有生、老、病、死。”
瀲灩眉頭挑動,心下暗想:“濯纓聖境花影重重,柳影疊疊,生出蟲子是很正常的事情。而沒有肉身就不會老去,小丫頭隻怕說得不假。如若她說的是真的,聖境沒有年月,那她豈不是千萬年的老妖怪了?!”想到這裏,肅然起敬,收起了適才的不屑與輕視,道:“隻怕我稱呼沒錯。前輩在上,後學末進瀲灩叩拜。”
“我不喜歡你叫我前輩。”彩虹蝶道:“你叫我小青吧。”瀲灩眉頭微皺,道:“這樣,隻怕不妥當吧。”彩虹蝶道:“你如若再叫我前輩,我就不睬你啦!”
瀲灩無語,這小丫頭活了千萬歲,可心靈卻比聖女瑪利亞還要單純,怫然而歎,道:“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罷。不過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乃是一隻漂亮的七彩蝴蝶。你讓我叫你小青,我有些不適應,還是叫你彩魂吧。”他想起鼻涕般青綠色的毛毛蟲,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這還差不多,隨你啦!”瀲灩一陣誇讚,彩魂轉嗔為喜,道:“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呢!要不是你把我帶出來,我怎麼會想到聖境之外竟然有如此豐富多彩的世界,簡直比七彩龍紋陣還美!”
能夠說出七彩龍紋陣,這彩虹蝶妖自然對濯纓聖境了若指掌。瀲灩微微一愣,問道:“龍紋?什麼龍紋?”他並不知道排排垂柳組成的正是龍形紋路,而彩魂也賣個關子,道:“你是龍族人,我知道你對龍紋感興趣。不過這事兒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楚的!以後有空再說吧。我現在要給你說個非常重要的事情!”
瀲灩問道:“什麼事?”
“關於我的事情。”彩魂道:“你也知道,我是沒有肉身的,因此隻能暫時隱藏你的眉心。放心,我會很聽話的,不會給你造成麻煩。”這女子頗不尋常,瀲灩也頗為好奇。再說如若果真如她所說橫掃整個濯纓聖境圖書館的話,他便是想把她從靈魂裏趕走,都無能為力。瀲灩心下一黯,也無計可施,道:“好吧,不過我們得約法三章。”
彩魂高興得嘿嘿一笑,道:“說啊!別說三章,三百章都成!”
瀲灩想了想,道:“第一,你隻是暫居我的眉心,一旦找到肉體複生,你得立即離去,不能賴著不走。”彩魂道:“找到肉體我自然會離去,不會死賴在你的眉心,這點你放心。”
瀲灩點點頭,道:“第二,我發覺你好像連我心裏在想些什麼都知道,這樣窺探他人隱私肯定是不妥當的,不能隨便偷聽……”彩魂打斷道:“不是我偷聽,是它主動專入耳朵,我擋都擋不住!”瀲灩道:“反正你不能偷聽!雖然你是前輩,但是我們從人格上來說是平等的!請你尊重我。”彩魂頗為不悅,道:“我都說過了,別再叫我前輩!我不喜歡!”
“少貧嘴!”瀲灩叱道:“這便是第三條,你在我眉心居停期間,一切行動必須聽我指揮,不能搗亂。這三條缺一不可,如若不然,現在就請自行離去。”
“好吧。”彩魂性格頗為溫柔,但柔中帶剛,道:“不過,我也要約法三章!”瀲灩眉頭微皺,道:“你這是瞎起哄!”彩魂道:“你不是要平等麼?我也要!”瀲灩無奈,道:“好吧,你說吧!”
彩魂嘿嘿一笑,道:“第一,如若我沒有犯以上三條,你不能趕我走!”瀲灩心下暗忖:“你這妖女博覽群書,陰魂不散,我便是想趕你走都沒辦法。”旋即想到這女子能聽到他內心說話,連忙強行收斂心中所想,道:“你不搗亂,我自然不會趕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