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笈禦劍而飛,猶似紫色朝陽,霞光燦爛無比,層林浸染。這是陽春和白雪的鬥法,芭蕉林經曆冰火兩重天,一邊陽春三月,另一邊卻是冰天雪地。紫霞如風似曦,六陽融雪,無數霜雪般白色劍光融化為水。
夏紫陌素手一招,祭起泛出朱紅色毫光的仙劍“絳晶”。此劍乃通靈水晶所鑄,也是絕世神兵。晶瑩湛然的水晶劍刃內,細密絲線柔柔纏繞,細如發,亮如火,將絳晶劍通體染得赤紅。夏紫陌飛上仙劍,禦劍起在空中,紫色衣裳隨林風舞動,美麗絕倫。
她左手亦是駢指豎胸,朱紅色毫光在指尖悄然綻放,戟指吳笈,叱道:“疾!”話音甫落,一道赤紅色劍光向吳笈打去。
吳笈瞳仁驟縮!但見紅色劍光暴灑為赤霧,當頭罩來。這團赤霧似烈火驕陽,和他晨曦般紫色霞光截然不同,更加熱情奔放!吳笈冷笑道:“果然無恥,居然群攻。”
他隻得祭起紫霧相抗。吳笈同古星瀚鬥法,原本略勝一籌。但他須得祭起紫霧同夏紫陌相抗,對抗白色劍光的道法相對減弱。古星瀚重振旗鼓,蓮瓣再次雨落,雪白劍光如冰雹般砸來。
多年來,吳笈吃苦耐勞、逆來順受,無論什麼困難都一力承當,因此頗得孤芙子信賴。加之他勤修苦練,已得到孤芙子真傳。此刻,他重傷之餘,在通天峰幌天門、太極峰藏劍宮兩名最優秀弟子聯手夾擊下依然硬撐不倒,不能不說是個奇跡。
夏紫陌心下驚駭,心道:“幸好我有備無患,不然單憑我,隻怕還收拾不了他。”
江流兒手握指塵劍柄,又欲上前助陣。莊道藏深知她道行有限,也不見他如何動作,袍袖一揮,淡黃微光輕輕晃動,便擋住了急怒交加的江流兒。
三人鬥法陷入膠著,身旁展銀鍔看了眼莊道藏,道:“大師兄,該怎麼辦?”
莊道藏麵色凝重,道:“以二敵一已勝之不武。我藏劍宮是名門正派,豈能以眾淩寡?”
江流兒道:“這是追捕逆徒,不是尋常比武鬥法,不能拘泥規矩,墨守成規。我們必須聯手將他拿回通天峰,請求師父發落。”
展銀鍔自來少言寡語,雙眼看著莊道藏,請求示下。莊道藏微微沉吟,怫然而歎,點了點頭。展銀鍔轉過身,駢指豎胸,祭起後背藍幽幽的仙劍。他站在暗處,仙劍“伽藍”也並不引人注目。隨著他祭起道術,一道幽藍劍光,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向吳笈身後。
展銀鍔同金蟾子一般,是無極劍派年輕一代用毒高手,他的仙劍亦是淬毒。吳笈隻顧同夏紫陌、古星瀚鬥法,也料到旁邊作壁上觀的三人會從旁偷襲。但此刻被兩大高手圍攻,稍微不慎便會身首異處,因此實在沒有精力注意周遭形勢,心有餘而力不足。而展銀鍔藍色劍光原本就亮而不閃,等他引起注意,劍光早已飛入背心。
劍光甫入,吳笈並不感到如何疼痛,但隨後他便感到一股異樣毒氣沁入體內,順著經脈流走。他心中震驚無比,轉眼看著展銀鍔。但見他隱身在一株芭蕉樹旁,闊葉遮臉看不清神色。指尖藍光微微晃動,便收回了半空幽藍劍光。
吳笈叱道:“展師弟,你居然用淬毒劍光傷我。你們以多打少也就算了,居然使用這等手段。妄自自稱名門正派,浪得虛名!”
江流兒柳眉倒豎,道:“吳師哥,你以為這是天壇上比武論劍啊?!這是在追捕逆徒!我們自然要聯合出手啦!”
吳笈知曉很多孤芙子不可告人的秘密,被抓回去定然會死無葬身之地。他眼前模糊不清,但很清楚已到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因此,他冒毒氣運行加速的危險,再次施展道法,祭起兩道祥光流轉的紫色劍光,擋開夏紫陌、古星瀚進攻,趁著思維尚還清晰,禦劍而飛,不顧一切逃離而去。
江流兒驚道:“莊師兄,這狗賊要逃,你還不快想想辦法?”
便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莊道藏心下細細思索:“幌天門乃仙山內不容忽視的一股勢力,師伯、師父授命我等相助,便是為了籠絡人心。今日我等以多打少,展師弟還用了毒。如若走了吳笈,傳入江湖,定會為同道所不齒。藏劍宮乃名門正派,怎麼丟得起這個臉?!今日定然不能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