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雨嬌起身,微微停頓,道:“想不到教主還是個讀書人。”
虎嘯微微一笑,道:“書這東西要真能‘學以致用’方才有意義。我也隻有需要了,才臨時抱佛腳。因此,我也不算真正意義上的讀書人。”
桃雨嬌很想知道虎嘯到底在看些什麼書,望了望書櫃,驚訝地道:“哦,教主在研究祭壇符文?”
虎嘯前來喬燁軒,正是為了專研祭壇符文。他自然不想在桃雨嬌麵前說得太多,微微一笑,道:“隨便翻翻而已。”
桃雨嬌內斂,不善言辭。她和虎嘯也實在沒有什麼共同語言,道:“如果沒有什麼其他事,我就不打擾教主了,朱雀告辭。”
虎嘯拱手為禮相送。
轉身一瞬,桃雨嬌突然想起什麼,駐足不前。她在心中略微措辭,問道:“聽說教主抓了劍癡龍劍豪,不知是否屬實?”
桃雨嬌常年在南疆,性子單純、直爽。此事如若換做旁人,定然不會如此這般生硬地質問教主。虎嘯刀眉聳然軒動,警惕地問道:“朱雀使徒如何知曉此事?”
桃雨嬌道:“我聽龍吟公子談及。”
虎嘯並不知曉桃雨嬌同龍劍豪父子的關係,眉頭微皺,試探性地問道:“朱雀使徒同龍吟公子很熟麼,他還跟你說了什麼?”
桃雨嬌並未回答,轉而道:“龍吟公子的確是聖教後起之秀,教主愛惜人才,任命他為青龍使徒,我替他謝謝你。將來‘虎嘯龍吟’聯手共建聖教,也是一段佳話。隻是,太霸道了點。”
“既然朱雀使徒都知道了,虎嘯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桃雨嬌單純的言辭,虎嘯聽來有些生硬,甚至有些反感。他自來做事頂天立地,敢作敢當,胸膛一挺,朗聲道:“不錯,不僅僅是劍癡先生,便是龍吟公子此刻都在修竹山莊做客。”
桃雨嬌柳眉一軒,大驚失色,道:“教主也抓了龍吟公子?”
虎嘯點點頭,道:“不錯。龍吟公子太過古板,甚至有些頑固,這種‘一根筋’的性格確實需要好好幫他改改。”
桃雨嬌霎時有些失態,徑直道:“你放了龍吟!”
“怎麼,朱雀使徒和龍吟公子關係很深麼?”虎嘯眉頭微微皺起,道:“如果是,相煩你勸勸龍吟公子,學會順應大潮。不同的人,在江湖中自有他的生存之道,我很尊重他。但是,不管你是誰,必須遵守遊戲規則,否則的話,將生活得很痛苦。除非有一天你功成名就,能夠駕馭規則,甚至是修改規則,那就另當別論了。”
桃雨嬌有些走神,虎嘯的話也不知聽進去沒有。虎嘯見桃雨嬌不再說話,拱手道:“樓上有對於聖教上古神秘符文的研究資料,我去看看。朱雀使徒,就此別過。”話音甫落,虎嘯和桃雨嬌擦肩而過,徑直離去。
桃雨嬌雕塑般呆立當地的,心道:“我要去修竹山莊找高滌塵,救龍吟。哎,都怪我將瀲灩激走了,不然以他的能力,此刻還是我很好的臂助。”思念及此,桃雨嬌不再猶豫,轉身離開了喬燁軒。
※※※
桃雨嬌心懸龍吟安危離開了喬燁軒,偌大書屋隻剩下虎嘯一人。四周靜悄悄再無一點聲響,這樣人跡罕至之處,靜謐幽深得令人頭皮發麻。和桃雨嬌別過,他沿著古舊階梯,緩緩踱步來到喬燁軒二樓。這裏書籍均是遠古符文所著,更是無人涉足,愈發寂靜。
龍吟父子雖然在他掌握中,但龍吟打死不跟他合作,亦是不肯吐露青龍燈芯操控之法,虎嘯一籌莫展、無計可施;同時,七色火焰旗聖光陣和暗夜星燈千絲萬縷的聯係,也讓虎嘯隱隱觸摸到了中央黃土燈芯的絲絲端倪,他必須解開這個謎團;還有神秘的白虎燈芯,他迫切期待挖掘出新的光源……此等種種,撩撥得他心癢難耐,心下暗忖:“這裏藏書如此豐富,我就是通過這裏的資料,方才掌握了幾個祭壇的符文。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努力下去,總會有所突破。”他大量查閱,飽覽群書。凡是涉及的資料,他都仔細研究,生怕遺漏一絲線索。
正當他沉浸其中時,旁邊忽而傳來腳步聲。拜火教徒讀書人不多,喬燁軒平素鮮少有人涉足,但畢竟對外開放,還有類似虎嘯、桃雨嬌這般胸中藏有疑問,前來翻閱教義典籍的。因此,虎嘯並不感到多麼意外,自顧埋頭精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