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春秋冷笑道:“行了,這裏又沒有外人,你就別裝了。你的那套‘頂天立地拳’難練易破,雙腳離地便是廢物一個。老子功力早就恢複了,還需要你這中看不中用的銀樣鑞槍頭保護?!笑話!”
“你這忘恩負義的老毒物!”嶽孤堡被點到痛處,勃然大怒!欲破口大罵,卻又不知罵些什麼,怏怏地道:“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行了。”瀲灩適時地阻止兩人家常便飯地爭吵,道:“兩位老先生都勞苦功高。慕容先生,還是你來說說吧,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慕容春秋正色道:“已經辦妥了。”
“我知道已經辦妥了。”瀲灩道:“不然武青煙也不會心急火燎地趕回中原。我隻是想知道細節。”
慕容春秋湊近瀲灩,低聲耳語。瀲灩問了兩句什麼,慕容春秋微微沉吟,從懷裏掏出青花瓷瓶,遞給瀲灩。瀲灩仔細端詳瓷瓶,點點頭,輕拋瓷瓶,重新接入掌心,道:“行了,知道了。目前血族大軍由麥春苗長老率領,被魔族大軍堵在了菊花峽外,過來不了,隻有我、塗山芷、炎蠱四毒來了中原。塗山芷他們在王城聚賢客棧,你們快趕去和他們彙合吧。”
“好。”嶽孤堡點點頭,問道:“那你呢?”
瀲灩負手而立,望著北方,道:“我還有事要辦,你們別管。”
嶽孤堡愛管江湖閑事,欲待再問,慕容春秋拉了他一把,道:“哎呀,老毒物,蟲皇自己的事情,我們還是別管了。”他連拉帶拽,帶走了心癢難耐的嶽孤堡。嶽孤堡雖然一步三回頭,但仍然被慕容春秋拉入芭蕉林,轉眼沒入重重綠影。
瀲灩負手而立。陰風慘慘,吹得他的白衣鼓蕩飄揚。
※※※
奇篁坳,層巒疊翠。
竹林內瀑布傾瀉!銀河斜落,飛流直下在山麓形成溪流。龍吟在溪流中汲取水源,並且在附近農家又買了幾張麵餅,回到涼亭,父親卻早已不見。
“爹爹,爹爹!”龍吟大為驚駭,四處尋覓。可涼亭外林風颯颯,龍吟鳳鳴;山巒重重,竹影疊疊,卻哪裏還有父親的影子?!
龍吟喊了一陣,依然沒有回音。他性格較為穩重,隨即冷靜下來,暗忖:“不要慌。此處雖然幽篁深深,但並無豺狼虎豹出沒,父親應該不是被野獸叼走了。讓我想想!奇篁坳乃拜火教重要據點,難道會是被拜火教的人給抓走了!?有可能,極有可能是虎嘯!甫脫血族牢籠,又被魔族劫持,血族、魔族,其實他娘都一樣!父親啊父親,你的命運怎地如此多舛?!”
龍吟感歎了一番,收拾好心情,心道:“為今之計,先去修竹山莊看看。不管父親在不在山莊內,問問總是好的。”他怫然而歎,登上馬車,策馬揚鞭,沿青石路向北奔去。
他並未去過修竹山莊。僅僅知道山莊在奇篁坳內,而具體在何處卻是不知。蹄聲得得,車輪哢哢,馬車向北行了一陣,四周依然是茫茫竹海。除了間或可見農家精舍,根本就沒有見到修竹山莊的大門匾額、屋舍飛簷。
日光映照,路旁抖動竹梢不知何時顫巍巍地站立一條白色人影。猶似站立竹海的風口浪尖,隨著竹梢不停晃動。他負手而立,背負赤鞘長劍,淡黃劍穗隨風而舞。
竹梢柔軟輕靈,根本無法負擔人體重量。而這人卻以輕驅重,輕功之高,匪夷所思。他兩鬢斑白,藍光流動的無瞳晶石眼,凜然望著駕車奔馳在青石路上的龍吟。須臾,從竹梢輕盈掠上,飛向遠處飛奔的馬車。
律噓噓!!
棕紅色馬匹嘶鳴,戛然止步。
“有殺氣。”龍吟暗忖,手持馬韁穩住馬車,左顧右盼。耀日當空,他寬闊額頭沁出細密汗珠,晶瑩透亮。尚未發現殺氣來自何處,便見到一條白色人影倏忽電閃,猶似九天玄鳥般從天而降,向他飛撲而來。
此人身法很快!龍吟肉眼隻能看見一道流線型曼妙旋影,手中藍色劍光劃出瑰麗無比的光弧,足足八道無形劍氣猶似雀鳥般從旋影中飛出,從不同角度斬殺龍吟。
此人正是瀲灩,他的這招“九天玄铓”能在同一時間刺出數劍,劍法實在太快!龍吟根本沒有閑暇思考,隻能下意識揮動衣袖。八條青色炎龍從敞袖中倏然飛出,逐一撲向斬殺而來的八道無形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