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橫刀眉頭軒動,唰地一聲,下意識抽出後背刺刀相架。當啷一聲,火星四射!刀光凝聚成“禮”字,耀眼生花。寧橫刀退了兩步,雙目泛出讚歎目光,道:“好漂亮的刀法!”
高滌塵心下也是驚歎。他的刀法雖然算不得天下第一刀,但也是數一數二的刀法。而這少年初出茅廬,居然擋住了他如此淩厲的一擊,確實非同凡響。高滌塵掌刀連劃,唰、唰、唰接連出刀,璀璨奪目的神燈之光成為殺人利器,潮水般湧向寧橫刀。
寧橫刀收起了之前的囂張,手持“禮”字刀擋駕。他情知遇到高手,不敢怠慢,“禮”字刀恪守門戶,一絲不苟,不給對手絲毫破綻。叮叮當當,蠶豆爆炒,火星飛閃,囂張跋扈的寧橫刀封住了高滌塵接二連三砍來的刀光。但他在高滌塵“神燈刀法”下,全然龜縮防守,竟然不能出一刀回攻。
寧橫刀並非傻子。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刀道上的造詣或許不遜於高滌塵,但在功力上和他相差甚遠,因此隻能以循規蹈矩的“禮”字刀抵擋。雖不能勝,至少不至於落敗。
作壁上觀的虎嘯看著兩位刀法名家鬥法,卻是另一番心境。寧橫刀“七字刀法”倒還罷了,高滌塵“神燈刀法”卻引起了他的興趣。之前他便對高滌塵這套刀法有所了解,知道此刀法刀如神燈,光芒四射,刀和刀光俱是殺人利器。此刻的他雖然不懂刀法,但手握暗夜星燈,“光明道”法力已到第四層高深境界,高屋建瓴,將“神燈刀法”刀訣看了個清清楚楚。兩者原本同源同宗,極易融彙貫通。他左手負手後背,以掌代刀,模擬高滌塵刀法招式、路子不停比劃。暗夜星燈炎金色燈光緩緩流淌,湧向掌刀,隨著刀法招式不停晃動,金光閃爍。
高滌塵攻了一陣,寧橫刀依然沒有露出破綻。高滌塵心中也自驚讚,暗忖:“普天之下,能夠接得住我一、兩招‘神燈刀法’的屈指可數。這少年居然接了我十幾招,也算了得了。”他此刻手中掌刀金光閃閃,光芒早已實質化,鋒銳猶似利刃,將掌刀緊裹其中,形成金光閃閃的圓斧,耀眼奪目。
但見他右手掌刀一晃,直砍寧橫刀麵門。寧橫刀“禮”字刀一封,高滌塵左手掌刀唰地一聲單刀直入,斬向寧橫刀胸口。
這是高滌塵首次使用左手掌刀,雙刀齊施,威力霎時大了一倍!
寧橫刀大驚!嗆啷一聲,從後背再次抽出另一把刺刀,封住左手掌刀。掌刀未及,刀光形成金色光柱,向前迸射而出,直撞在刺刀上。當啷脆響,火星四濺!左手刀光芒凝聚出個“義”字,閃閃發亮。
高滌塵掌刀金光力道太強,隨後如泰山壓頂般直向“義”字刀壓去,將刀壓彎成了弧形。獨孤傲天怒吼,道:“日光祭司作為長輩,如此欺負晚輩,成何體統?羞也不羞?”
高滌塵眉頭軒動,想想如此同一個少年過不去,確實有失聖教祭司身份。這少年殘殺總壇教眾,確實該死。拜火教徒應殺了他報仇雪恨,但不應該由自己出手。他收回掌刀,瀉落場中,凝神戒備,防止狡猾的寧橫刀實施偷襲。
高滌塵掌刀回收,寧橫刀壓力驟減。“義”字刀嘣地彈直,嗡鳴不止,不住震顫。寧橫刀見高滌塵防守謹嚴,無機可乘,問道:“閣下這刀法是什麼名堂?”
高滌塵微微一笑,道:“神燈刀法。”
寧橫刀冷笑道:“我知道了。師父跟我提過你,拜火教日光祭司高滌塵嘛!嗯,神燈刀法,我看也不過如此。”
此言一出,拜火教徒又熙熙攘攘叫囂起來,叱道:“他娘的!你這小子乳臭未幹,在祭司‘神燈刀法’下連一刀都還不了,還敢誇口?!”
寧橫刀嘴噙冷笑,道:“他隻是勝在功力上。即便如此,他的刀還是過不了我的‘禮’字刀的封架。”
群豪又是大罵,但高滌塵卻默然不語,心下暗忖:“這少年說得不無道理。我隻是年紀長些、功力深些、經驗豐富些而已,若單論刀道,並不比這少年高出多少。可即便如此,我仍然沒有攻破他的防守。高滌塵啊高滌塵,可笑你自詡‘神燈刀法’當世無雙無對,可江湖上隨隨便便走出一個少年都將你刀法比下去了。”想到這裏,有些黯然神傷。他伸手製止住群豪喧囂,岔開話題,轉而問道:“不知獨孤大人今日駕臨,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