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布庫又問道:“西穀口那邊怎麼樣?”
麥春苗道:“古堡重兵把守,酋長放心。”
黑巾後,武青煙黛眉軒動,心道:“古堡內防守嚴密,又頗為神秘,說不定便有梅落的線索。我正好跟去一探,同時還可以刺探一下軍情。”
“那好。”土布庫點點頭,霍然而起,道:“我去古堡看看。”拾級而下,緩緩向大門口走去。
“且慢。”麥春苗推椅而起,從身後叫住了土布庫,躬身道:“啟稟酋長,瀲灩公子和塗山芷姑娘從內沼澤回來後一直頗為神秘。這兩人都是聖母血陣操控手,得小心行事。”說到這裏,他緩緩向前走了兩步,湊到土布庫耳畔,小聲道:“我怕他們打‘詩魂’的主意。”
土布庫愣了半晌,道:“行了,我知道了。”言畢欲待踱步出廳。
“酋長。”麥春苗又道:“酋長多日為戰事操勞,頗為辛苦,巡查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吧。”
土布庫轉頭看著麥春苗,良久,怫然而歎,道:“我不放心。”
麥春苗道:“酋長,你是部落頂梁柱,一定要保重身體。巡查這等小事,還是交給我吧。”
麥春苗做事素來縝密,土布庫也沒有什麼不放心,點點頭道:“好吧,仔細些。”率先出廳,麥春苗尾隨而出。
出了大廳,兩人拾級而下來到廣場。土布庫巍然而立,望著遠處高聳入雲的女神雕塑出神;麥春苗羽扇輕搖,負手而立,雪衣在廣場夜風中獵獵飛舞。兩人仿佛在等待什麼。
待得兩人走出大廳,武青煙方才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屋瓦上掠下,瀉落台階側麵的陰影裏。
須臾,馬車從遠處而來,車輪哢哢作響。行駛到兩人身前戛然而止,土布庫率先登上馬車,麥春苗在身後道:“酋長早點休息。”土布庫點點頭,並未回頭,上車而去。
土布庫馬車消失在廣場南麵角落,麥春苗方才收回目光,轉身向大廳北側揮了揮羽扇。須臾,又一輛馬車哢哢而來,在麥春苗身前停下。麥春苗一甩衣裳下擺,登上馬車。車夫揚起馬鞭,策馬向西而去。
便是在馬車轉身起步的一霎,武青煙從陰影中倏然掠出,貼地飛旋,旋入馬車車廂底部,動作迅捷快速猶似鬼魅。她祭起深厚的玄武厚黑功,雙掌緊緊吸附在馬車底部,隨著麥春苗馬車一路望西,從那道由遠古蟲皇、蟲後雙手雙刀拚成的拱形城門而出,到了女神峽穀西穀口。
西穀口有兩座灰白石頭砌成的古城堡,為綠精部落重要權力機構,內有議院、法庭、監獄,也是元老議會之處。女神峽穀戰役打響,這裏囤積重兵,強弓硬弩,成為峽穀首重要塞。
馬車停下,馬匹打著響鼻,甩著馬鬃。麥春苗下車,沿著山石階梯拾級而上,向半山腰古堡走去。馬車哢、哢而去。
山石旁閃爍一條幽暗的黑色身影,正是武青煙。在馬車停下的一瞬,他從馬車下飛掠而出。此刻,她隱身暗石陰影,黑巾後的雙眸向古堡大門望去。麥春苗囑咐了門口哨兵幾句,便進入了城堡,而她要進入著實不易。單單是門口站立的四個哨兵,站位就頗為講究。牢牢監視上山通道不說,幾乎整個西穀口都在視野之內。
四人距離如此之近,幾乎呼吸可聞。武青煙作為刺客,如若要實施暗殺,無論她如何隱藏和不動聲色,無論她如何快捷和幹淨,都必被其他三人知曉。而隻要有一人拉響警報,放出令箭,其結果勢必驚動整個古堡。武青煙行蹤暴露,刺探也就變成了硬闖。到時候城牆上數不清的箭孔萬箭齊發,她雖有黑色鬥篷護身可以勉強保住性命,但要再次進入古堡就會非常困難,營救行動也就徹底失敗了。
她沒有瀲灩的“九天玄铓”那般高速的劍術,可以同一時間刺出數劍,分別製敵,因此通過這等守衛難乎其難。
她心下暗自盤算:“哨兵在下半夜肯定要換班,那時候定然有所疏忽,乃是防守薄弱、守衛懈怠之時。我一定要抓住機會,進入古堡。”
不出所料,三更天門內果然走出一隊士兵。守衛哨兵和出來換班的士兵相互行禮,完成禮節性的儀式,換班交接。黑巾後武青煙黛眉一軒,心道:“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