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廣場聖火（3）
前麵兩名教徒一個撐起紅頂黃穗的華蓋，一個攙扶聖女。雨霧迷蒙中，瑪利亞在侍女攙扶下，紫紗遮麵，額墜絳珠，環佩叮當，蓮足款款地向祭壇走來。隨著她拾級而下，袍衣在身後席地展開，緩緩將階梯鋪滿。
火凰光袍為拜火教曆代聖女正服，尊貴華麗到了極致。普天之下，也許就數這件衣服最為華貴，堪比皇帝龍袍。
除了袍衣上墜滿夜明珠外，袍尾極其寬大，藍焰旗足足派出七名貼身侍女在身後為聖女拖拉裙袍。隨著火凰光袍緩緩鋪滿階梯，眾護法赫然看見其上繡著一朵巨大的炎金色火焰，烈焰升騰，熊熊燃燒，同中央祭壇聖火遙相呼應。
聖女年方二八，九九八十一級階梯走了大概七八十步後便駐足不前，悄然站立。從站立廣場的眾護法角度看去，聖女站立位置恰好位於廣場中央赤鼎內燃燒的聖火之上。
這是曆代拜火教聖女接受教徒朝拜的既定儀式，均有嚴格步驟和規程，一絲不苟。在日光祭司教授和侍女服侍下，瑪利亞這兩日試演過多次，此時已輕車就熟。
見到聖女到來，日月祭司、三大使徒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十指張開呈火焰之狀，躬身向聖女行拜火之禮，朗聲道：“聖火熊熊，聖光普照！明尊座下日光祭司高滌塵、月光祭司許聆風、青龍使徒龍劍生、白虎使徒虎王孫、玄武使徒武慕北，參見聖女！”聲音洪亮，一片赤誠。五人見過聖女，口中念念有詞，開始念誦拜火教教義經典阿修羅古經。
參拜誦經過程漫長繁複。五人均是獨當一麵的大人物，此刻卻跪在一個不滿雙十的少女麵前，虔誠朝見，令人感慨。誦經聲似小實大，梵音陣陣，在寬闊廣場毫放開去。幾人離得太遠，加之雨霧迷蒙，瑪利亞委實看不清楚，沒過多久她便感無聊。百無聊賴中她開始一塊塊數廣場鱗次櫛比鋪砌的黃土磚，數得懨懨欲睡。當數到第一百零八塊時，眾祭司、使徒的經文終於吟誦完畢。
聖女地位太過尊貴，盡管繁瑣，在接受護法朝拜時仍然必須穿火凰光袍。但之後的議程，便沒那麼正式。此後高滌塵要為聖女介紹各大護法，聖女要親自來到祭台，同眾護法近距離接觸。由於火凰光袍太不方便，是以她脫去寬大豪華的光袍，隻穿紫衣。在侍女攙扶、華蓋簇擁下，緩緩走下階梯，來到祭台上。
她脫去火凰光袍後，身後七個拖衣侍女同時動手，小心翼翼地將這尊貴得近乎繁瑣、寬大得猶似地毯的長袍緩緩疊起，收回了阿修羅宮。
瑪利亞端坐赤鼎下，手微微一抬，眾人起身。聖女道：“諸位辛苦了。”心中卻道：“什麼破儀式嘛！整得姐姐跟個提線木偶似的，真沒意思！”
眾護法滿臉凝重，道：“不辛苦。”言畢起身。瑪利亞緩緩掃了幾護法一眼，心道：“朱雀姐姐呢，她為什麼沒來？”想到這裏，問道：“朱雀使徒呢？”
常年追隨的聖女登基，如此重要的大典，朱雀使徒卻至今未到，到此刻也沒有消息，眾護法心下疑竇。他們都知道朱雀使徒常年追隨聖女隱居漠北，兩人關係非同小可，聖女此言一出，表情各異。桃雨嬌實力最弱，武慕北平淡，龍劍生疑惑，虎王孫、許聆風不置可否。高滌塵作為日光祭司，不能回避聖女質問。略微沉吟，上前一步，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躬身道：“朱雀使徒足下還未有消息，已到的南朱雀各星也不清楚她的行蹤。不過我已派人前往南疆聯絡。”高滌塵說的也是實話。桃雨嬌離開瑪利亞時，也確實說去了南疆，是以她道：“哦，朱雀使徒，她．．．．．不來參加大典了麼？”
高滌塵轉身和月光祭司互望一眼，連忙道：“請聖女放心，登基大典如此重要的儀式，朱雀使徒不會不來的，相信很快便會有消息。”
聖女麵色黯然。
日光祭司調整情緒，畢恭畢敬地道：“聖女，除了朱雀使徒桃雨嬌外，五大護法悉數到齊。聖女常年隱居漠北，對中原教眾難免生疏，且容我首先對五大護法一一舉薦。首先自我介紹，鄙人聖教日光祭司高滌塵。”言畢巍然站立，赤衣白衫，寶相莊嚴。
瑪利亞輕輕地道：“你好，祭司。”
高滌塵微笑指著闊額凸眼、黃眉鷹鼻的許聆風，介紹道：“這位是聖教月光祭司，許聆風。我倆負責總壇日常事務以及聖教祭祀大典。”月光祭司許聆風十指交叉放在胸前，躬身行禮，耳際垂下的兩束白發微微飄動，紫袍上葵花金光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