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周而複始(1)(2 / 2)

武青煙憂心於瀲灩,加之黃焰旗副旗手冷劍鋒臨終托付,她此刻首要的是找到大祭司許聆風。她對王城並不熟悉,也不知道月光祭司現下在何處,隻能漫無目的地走著。

為了將王城悠久的曆史遺跡更好地保存,交給後世子孫,王城建築和街道在拆舊建新之時,總會將一段時期具有代表性的建築保留一部分,作為遺跡永久地保留下來。長此以往,王城主街道和建築群,便圍繞著中央皇宮,一圈一圈螺旋狀向外擴散,猶似蝸牛殼。由此,從中央皇宮為起點,建築風格從古而今。不同時期、不同朝代的建築、文化都能一一對號入座。任何人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時光的荏苒,曆史的變遷,以及數千年來滄海桑田般的變化。

武青煙在一圈又一圈的蝸牛殼般的街道上走著。依據印象中對聖光寺的記憶,聖光寺貌似建在辛江畔,但到底在不在這螺旋狀蝸牛街區裏,便不得而知了。隻見周圍建築越來越是複古,腳下街道也逐漸變得古老。她感覺自己仿佛翻開了一本厚重史書,各個朝代、不同時期的曆史一一呈現。王城猶似耄耋老者,給她講述著一個又一個的故事。

武青煙心下感歎,心道:“王城曆史悠久,這些屋舍街區之下,不知有著多少滄桑往事。過去數千年千千萬萬的故事均隱藏其中,之後這成千上萬年將要發生的千千萬萬的故事,隻怕依舊會被它囊括其中。隻是千千萬萬年過去了,王城這座見證了無數滄桑與曆史的古老大都依舊矗立於中原大地。鐵打營盤流水兵,無數英雄來了又走,走了又有新的英雄來。變了的是人,唯一不變的,是江山城郭、神州浩土。”想到這裏,發出了對曆史的滄桑感歎。

昨夜暴雨仿佛要將王城洗滌幹淨,迎接四麵八方拜火教尊貴的客人。今日雨勢稍減,卻兀自未停。清風冷雨,似斷似續,沒玩沒了地下著,猶似伊人臉頰清淚,讓人心清目明、神清氣爽。武青煙又走了一陣,霍然駐足。隻見街口灰牆牆角,用刀斧刻有朵升騰火焰,並塗抹成紫色,鮮豔奪目。火焰焰尖,卻指向旁邊胡同。

這是拜火教聚集教徒的暗號,武青煙自然識得。她鬥篷一揮,閃身進入胡同。

這條青磚鋪地的狹窄胡同九曲回腸,頗為幽深,人也少多了。武青煙在胡同裏曲裏拐彎地又走了一陣,來到了另一條街道。

這條街道較之適才武青煙走的那條,曆史悠久了不下百年。兩旁建築風格也頗為不同,更加古老。武青煙在街道上走了一陣霍然駐足,隻見路旁聳立著一株盤根錯節的參天老槐。樹幹傾斜,樹皮褶皺叢生,猶似耄耋老者臉上被風刀霜劍鏤刻出的深深皺紋。神龍夭矯的虯枝上,抽出嫩綠色葉片,在清風冷雨中搖曳生姿,翩然起舞。

樹是老樹,枝葉卻甚繁茂,張如華蓋。翳蔭蔽日,幾有獨木成林之氣概。

樹下青灰色石條堆砌的長凳上,坐著兩個白衣白靴的拜火教徒。頭紮赤巾,腰懸紅帶,領口和袖口上繡有一圈紫色火焰。遠遠地,他們見到街對麵飄然而來一條黑色嬌俏的身影,蓮足輕移,黑衣曳地向他們走來。

這兩人是總壇紫焰旗負責放哨的教徒。他們入教不久,職位不高,並不識得眼前這位楚楚可人的小小女子,就是傳說中大名鼎鼎的“蛇吻”武青煙。武青煙風帽蓋頭,黑巾遮麵,他們也看不清臉色,隻是盯著她,臉上有戒備之色,卻並不上前拜見。

武青煙撐傘走到兩人身前五丈處站定,道:“聖火熊熊,聖光普照!”

兩人一愣,方知此人是聖教教徒。他們從石凳上站起,走上前去,見對方隻是嬌滴滴的小女子,也不大放在心上。他們自持是總壇的人,頗為傲慢,口中禮節性地問道:“哦,姑娘是聖教哪路教眾?”

武青煙心中冷笑,心想你這兩小子狗眼看人低。她輕哼了聲,素手一揮,烏黑發亮的蛇吻黑劍倏然飛落,噗地悶響,猶似插豆腐般插入兩人身前堅硬如鐵的青石地麵上。

腳下碎石紛飛,紫焰旗兩名教徒大驚失色,霍然跳起!後退兩步,心中驚惶未定。

武青煙鬥篷一揮,霍然轉身,後背玄武圖騰金光閃閃,道:“這把劍,你們總該認識吧?”

紫焰旗兩人心中突突亂跳,但見黑劍呈蛇狀,黝黑如墨,似鞭似劍,並不起眼。但斜插青石磚,頓時龜裂,裂紋蜿蜒。功力之深,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