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朵齜牙咧嘴,猶似惡鬼般挺劍向一名白衣人刺去。咻地一聲,血珠飛濺到白衣人身上。長劍上幽靈如影隨形,跟隨血珠飛向白衣人。
那白衣人顯然是被這詭異劍法嚇呆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隻能不住後退。他連退數步,嘭地一聲,靠在了一顆芭蕉樹上。
那幽靈見了血,狂性大發!白衣人連忙從懷裏掏出一盞燭燈,取下燈罩撮唇輕吹,燈芯不點自燃,跳躍出豆大黃火焰。
白衣人迅速將燭燈放在地上,放開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十指張開呈火焰之狀,對著明燈行拜火之禮。黃燈燈芯處霍然飄出一團黃焰火,光芒奪目。咻地一聲,直打在黑煙幽靈碧瞳閃爍的眉心處。
蓬地悶響,黑煙散去,幽靈魂飛魄散。
武青煙曾在黑河畔小樹林見過雲朵朵出手,當日便是鬼氣森森、旭日無光,今日更加詭異,居然拘魂拿魄。她冰雪聰明,轉念一想便即明白。雲朵朵是鬼城城主雲中嶽的女兒,雲中嶽修煉鬼道,他的女兒劍法含鬼氣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冷劍鋒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笑著道:“雲副總舵主,令尊號稱鬼帝,你這手劍法如此鬼魅,也算沒辱沒你父親的名號。”
話音甫落,突然陰風大作,觸體生寒,眾人均是毛骨悚然,背脊冷汗涔涔而下。武青煙雖然長期修煉玄武厚黑功,此刻也感覺脖頸後涼颼颼的,背脊汗毛倒豎。
隻聽一陣童音順著陰風傳來,道:“哈哈,小妹,這裏那麼多人,要血還不信手拈來,何必用自己的血呢?”
雲朵朵冷冷地道:“我又打他們不過,這‘幽靈血咒’又要以血為引方能勾魂引魄,我便隻能用自己的血了。哥,妹妹在此受人欺負,你便看著不管麼?”說到這裏,雲朵朵瞳仁中寒光爆閃,道:“你還不快快現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連串淒厲笑聲從陣陣陰風中傳來,穿人耳膜,直鑽入心底,令人頭疼欲裂,說不出的恐怖。
“我是地獄鬼判,判你三更死,你絕對活不過天明!”笑聲甫止,那淒厲聲音從黑暗裏陣陣陰風中傳來:“鬼城城主有令,拜火教總壇人等,格殺勿論!”
四周陰風大作,鬼哭一片。風雨瀟瀟,電閃雷鳴,數不盡陰靈亡魂從四麵八方圍攏上來,淒厲嘶喊,群鬼亂舞,猶似鬼門關大開,天地間魑魅魍魎齊聚,在這芭蕉林中徹夜狂歡。
眾人驚怖得目瞪口呆,便是定力最好的武青煙,也驚得握緊了手中黑劍。適才黃焰幽靈相撞處傳來噗地悶響。眾人紛紛轉頭看去,隻見適才祭出黃燈同雲朵朵鬥法的白衣人,胸口被黑煙凝聚而成的刺刀洞穿,血流如注。
白衣人看著胸口黑氣洇染的刺刀,瞳仁驟然緊縮成一點,猶似針尖麥芒。
不待白衣人回頭,身後亡靈猛然抽出鋼刀。那白衣人口中噴出大團血霧,胸口傷處血如泉湧,嘭地倒在地上,立時斃命。
眾人尚未回過神,林中另一亡靈黑煙滾滾,手持鋼刀向適才和雲朵朵鬥法的另一白衣人當頭砍去。那白衣人連忙舉刀相迎,當啷一聲,火星四射,白衣人鋼刀被震為兩截,其勢兀自未衰,當頭砍下。這一刀勢大力沉,剛猛無匹,從白衣人頭頂直砍到肚腹。白衣人頭顱被劈成兩半,胸膛、肚腹也被一分為二,倒地而亡,腦漿、血水、內髒流了一地。
“唔。”在場眾人盡皆驚懼,膽小的抱頭一縮,猛退兩步。
和雲朵朵鬥法的一共三人,最後剩下的那名白衣人嚇得腿肚發顫,嘶聲喊道:“我他娘跟你們拚……”話未說完,隻聽身後亡靈手中黑煙長劍一陣嗡鳴,那白衣人的頭顱飛向空中,脖頸處血如泉湧,嘭地一聲,無頭屍體倒地而亡。
哢嚓一道閃電劃過蒼穹,照得四周透亮通明!借著電光,隻見蕉葉上坐著一名黑袍人,圓臉光頭,瞳仁殷紅。那張臉蒼白至極,血絲遍布,在電光中閃爍不定,甚是可怖。
蕉葉雖大,卻不能負重。武青煙見這人卻穩坐泰山,猶似幽靈一般,詭異無比。一時間不知是人是鬼。
那人飛身而起,猶似風箏紙片般輕飄飄地飄落在雲朵朵身旁,躬身道:“屍魔參見小姐。救駕來遲,萬望贖罪。”言語神態頗為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