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武厚黑(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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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青煙倏然飄入茅屋後小樹林,身形猶似鬼魅。她生怕許聆風率領手下追殺,腳下猶似抹油,腳步不停。她從未見過許聆風出手,心中卻愈發擔憂,隻覺此人高深莫測,詭異無比。她額綻汗珠,手心沁汗,抓著喬四海跑了數裏地,待得確定背後許聆風沒有追趕過來,方才在林中土坡上停了下來。
樹影婆娑,雜亂枝丫上抽出片片嫩葉,在風中搖曳生姿。黃土坡上草皮星星點點,斑斑駁駁。
武青煙嬌喘陣陣,香汗淋漓,將喬四海扔在地上。喬四海翻身而起,隨即拜倒在地,道:“牛星使喬四海參見大小姐,多謝大小姐救命之恩。”
武青煙側身相對,黑鬥篷在林風中獵獵飛舞,鼓蕩飄揚,道:“廢話少說。足下魔窟到底怎麼了,我爹爹呢?”
喬四海眼圈紅了,一把抓下罩在麵上的黑巾,雙膝跪地,拱手道:“大小姐,你快想想辦法吧!窟主他……窟主他受苦了。”
武青煙道:“不急,到底怎麼回事?”
喬四海道:“虎王孫越獄,魔窟布下天羅地網卻毫無收獲。起初總壇綠焰旗沐浴旗手帶人前來詢問,窟主自認失職之罪,主動請辭窟主之位,在玄武祭壇思過。窟主他期盼以自己的赤誠和坦白,換得明尊的寬恕。豈料之後總壇日月祭司雙雙蒞臨,以失職之罪將窟主打入玄武黑牢,倍受煎熬。”
武青煙心中無比痛楚,此事終於波及到了父親。自己闖下的滔天大禍,卻讓父親代過,令她無比自責和內疚。她情知此刻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連忙甩了甩頭,仔細思索對策。她冰雪聰明,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聯係起來細細思慮,隨即明了。她灰眸含煞,心中叱道:“虎王孫狼子野心,逃脫牢籠先是軟硬兼施收攏日月祭司,其後派遣虎嘯前往南疆,取焚凰珠,搶奪法寶。現在居然賊喊捉賊,敢動我黑水魔窟!真是混賬!”
喬四海對許多事情不甚明了,道:“這虎王孫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這些日子我們都多方打探,均未有他的消息。”
武青煙自來頗有心計,諱莫如深。此刻她也不想將事情對喬四海明言,隻是說道:“喬星使,我知道你對爹爹忠心耿耿,是我父女倆最值得信賴的人,是麼?”
喬四海自來對武青煙奉若神明,見她如是說,連忙昂首拍胸,表達忠心,道:“魔窟培養了我,造就了我,沒有魔窟就沒有我的今天,為了魔窟我責無旁貸。況且,窟主他老人家待我恩重如山,大小姐您巾幗不讓須眉,也是我一生最為敬佩的人。屬下便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
危難之際是為對人之最大考驗,武青煙也完全相信喬四海此刻這番忠誠言辭。她緩緩轉過身看著他,但見喬四海大眼大頭,身材畸形卻臉龐清秀,嘴角血跡兀自未幹。她想起了適才茅屋小鎮激戰,喬四海螳臂擋車,那種近乎以卵擊石的血性,不禁令她暗自讚歎。武青煙覺得,武功低可以練好,道行淺可以修煉,這些都沒什麼,然則血性和骨氣卻難能可貴。想到此處,她風帽微微抖動,猶似點頭。隨即深吸口氣,依然站直身子側身相對,問道:“此刻,魔窟由誰把持?”
喬四海道:“原本是沐浴旗手,後日月祭司駕臨,便是由日月祭司把持。這次月光祭司率領綠焰旗好手南下追捕於我,想來現在魔窟中是由日光祭司高滌塵和沐浴旗手把持。”
武青煙心中暗忖:“這沐浴是高滌塵下屬,顯然此刻魔窟是高滌塵說了算。高滌塵被迫無奈,並不是真心歸順虎王孫的。我正好從他身上下手,此刻正是好機會。”想到此處,朗聲道:“牛星使!”
喬四海拱手低頭,道:“屬下在!”
武青煙道:“我命你即刻召回所有魔窟被逐星光使、副使及教眾,回磐龜島待命。”
“是!”喬四海領命。他想了想,問道:“那窟主他老人家……”
武青煙緩緩地轉過身子,望著北方,黑色鬥篷灌滿林風,獵獵飛舞,其上玄武圖騰金光閃閃,微微飄動。良久,她緩緩地道:“這你就不用管了,我去找日光祭司。”
喬四海頗為擔憂,道:“虎王孫越獄,魔窟眾多人遭難。大小姐此行隻怕……”
“我自有辦法。”武青煙素手一伸,打斷了他的話,輕輕地道:“他們要抓我也不容易。無論如何,我都要見爹爹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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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四海辭別武青煙,前往各處聯絡黑水魔窟舊部。武青煙北上趕回黑水魔窟。此次南下,查探修竹山莊,探險南疆,雖然未有什麼成就,而且九死一生,卻探聽到了重要消息,也算是不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