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千裏茫茫（１）
桃雨嬌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兩顆晶瑩珠淚從臉頰滑落，掛在桃腮上，晶瑩剔透。她緩緩地點點頭，道：“明尊保佑你，你一定會平安歸來。我在這裏等你。”眼淚吧嗒、吧嗒，滴落在瀲灩手上。
瀲灩心胸不寬，心裏恨比愛多。突然遇到桃雨嬌這樣的善良女子，情不自禁。此刻他道：“雨嬌，你是天下最為善良的女子，好人有好報，你身上的毒必定會解的。我此去一定會求到清心明目草，回來救你性命。”
桃雨嬌胸中猶如燃了一團火焰，暖烘烘的，說不盡的舒服和愜意。人生得此至情至性之人真心對待自己，夫複何求？她感覺這一世沒有虛度。她紅衣飄飄，臉色慘白，眼眶深藍，瞳仁黝黑，伸手摩挲著瀲灩野性的臉龐，緩緩地道：“我等你。”
瀲灩順著山澗畔的林間小徑下山，離開了金蟾觀。到了山下黑河畔，瀲灩暮然回首，隻見桃雨嬌紅色身影兀自站立原地，衣袂飄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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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躲避青龍會追殺，離開金蟾觀後，瀲灩並未走水路，而是沿黑河北上到了黑河集。
在黑河集，買了一些衣物、飾品，準備喬裝改扮一番。吃一塹，長一智，經過上次的逃亡，瀲灩也不那般亡命奔逃了。
跟隨孤芙子學藝時，他曾在博籙書閣看到過一本關於易容的書籍，上麵詳細介紹了易容的過程、方法和手段。是以在黑河集客棧裏，他精心製作了一張滿臉皺紋的人皮麵具，貼在臉上，頭戴鬥笠，下頜粘須……經過一番喬裝改扮，已經從少年一變而成為一襲白衣的老者。
易容完畢，瀲灩下樓到客棧底樓吃雜醬麵。
“咳，咳咳。”一陣咳嗽之聲傳來。
瀲灩抬頭一看，隻見一個胡渣滿嘴，滿臉皺紋的老者一邊咳嗽，一邊指著瀲灩身旁的位置，問道：“叨擾，這裏可是有人？”
瀲灩搖了搖頭。老者咳嗽兩聲，道“咳咳，可否借光一坐？”
瀲灩不置可否，老者坐了下來，邊招呼旁邊的跑堂，邊道：“客官，你可是易了容？”
瀲灩大驚，道：“你，你怎麼知道？”老者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瀲灩大駭，暗忖：“連一個小小路人都瞧出我在易容，其他人豈能不知？蓊蔚森林遠在千裏之外，我如何能到達？”
那老者看瀲灩驚得說不出話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沒人看出來。你易容做得很好，在下佩服。”說著，他微微拱手。
瀲灩心中頗為厭煩，心想老子易容幹你屁事。
隻聽那老者又道：“在下是集市口鐵匠鋪的鐵匠。年輕時也曾經行走江湖，生平不愛黃金美女，隻喜歡兵器法寶。承蒙江湖中人看得起，得了個‘劍癡’的綽號。”
瀲灩拱手道：“幸會幸會。”
劍癡看了瀲灩一眼，道：“小兄弟渾身充溢著靈澤之氣，可是來自水畔河邊？”
瀲灩道：“不是。”
劍癡微微一笑，道：“哦，小兄弟不必擔心，在下並無惡意。隻是我看你身形，想起了一個故人。”
瀲灩眉頭微微一皺，隨即想起了什麼，問道：“敢問老先生，你說的這個故人是誰？”
劍癡目光仿佛望向了不知名的遠方，緩緩地道：“說來話長了。小兄弟可有空閑，到舍下小聚？”
瀲灩道：“多謝老先生盛情，隻是我現下有要事在身，改日必定上門叨擾。”
劍癡點了點頭。兩人閑話兩句，瀲灩吃完麵，結賬後匆匆離開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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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上，遠遠望見青龍會尾星使花茉莉帶著手下西門一劍和陳悍對麵走來，貌似隨意遛彎逛街，實則在四處尋找瀲灩下落。
瀲灩回轉身，拉下鬥笠，隨後想起自己已然易容。他性子野，加之跟隨桃雨嬌修習了朱雀大法，底氣也便足了，心想，不知是否會被他們看穿，此刻正可一試。想到這裏，便走上前去，裝作不見。
那三人看都沒看瀲灩一眼，就走了過去。
瀲灩心中竊喜，暗想：“這群傻刁居然沒有認出老子。看來那老者劍癡是個老江湖，這武林中真是臥虎藏龍啊！他不是說看到我想起了什麼故人麼？不知他知不知道我的身世？改日一定要去會會這老者。”
他大搖大擺離開了黑河集，往東而去。之後，又碰到了幾路青龍會和黑水魔窟的人馬。青龍會大當家龍劍生和二當家東方旭身受重傷，此刻幫中大事均由刁逸詠主持。各星也有好幾個頭目傷了。為了搶奪瀲灩，青龍會和朱雀使徒結了梁子，損兵折將，是以四處巡查的人也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