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灩恨恨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喃喃地道:“雨嬌,你真善良。”
桃雨嬌微微一笑,道:“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快起來。”
瀲灩道:“那你的病呢?”
桃雨嬌臉上泛著一陣苦笑,道:“算了吧,聽天由命吧。”
“又來了。”瀲灩眉頭一皺,道:“不行!我就跪在這裏,直到他救你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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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灩在觀心廠跪了整整一夜。
這一夜,桃雨嬌都陪伴在他的身旁,勸也不是,哄也不是,最後隻好由他。瀲灩跪在觀心石旁,紋絲不動,到最後身體逐漸僵硬,麵如金紙,額頭上也沁出了汗水。桃雨嬌哄勸不成,也跪在他的身旁。她原本身中劇毒,身子虛弱,到後來靠在他的身上,居然睡著了。
金蟾子天明照例來到觀心廠修煉,卻見到這對男女還在那裏,瀲灩更是未挪一寸,心中也是暗自佩服這小子的毅力和恒心。但是這種想法在心中轉瞬即逝,隨即又將心思放在自己的修煉上了。
瀲灩看到他來了,大喜,道:“師伯!”
金蟾子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獨自走過去,坐在觀心石上,盤膝閉目,不一會便入定悟道,再不受外界幹擾。
瀲灩黯然神傷,心想:“你這牛鼻子老道,心腸也忒狠了點!像你這種人還悟道呢!如此自私的人,就算修成正果,神仙也不要你!我就跪到你答應為止!看你這牛鼻子心腸到底有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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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瀲灩在觀心石旁跪了三天三夜。桃雨嬌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醒著的時候,為之感動和心碎,也找觀裏的道童要點吃的充饑;毒發時,又幻想連連,說一些支離破碎的夢囈,越發堅定了瀲灩救她的決心。
此處原本是清修之地,與世無爭。卻來了這兩個不速之客,猶如牛皮糖般甩都甩不掉,讓金蟾子不勝煩擾。到了第四日,金蟾子幹脆外出雲遊,眼不見為淨。
瀲灩和桃雨嬌不見了金蟾子,從觀心廠裏出來,找來道童一問,才知道金蟾子外出雲遊去了。瀲灩憤怒無比,破口大罵,桃雨嬌卻是一臉苦笑,道:“既然道長外出雲遊去了,我們也走吧。”
“不!”瀲灩道:“我們就在這裏等他,我就不相信他不回來。”
金蟾子一走,兩人也就不再跪在觀心廠裏,在金蟾觀住了下來,金蟾子卻遲遲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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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瀲灩不知從哪裏找到了一碟桃花糕,興衝衝地跑來找桃雨嬌。四處尋她不見,最後在觀心廠下的千古石橋找到了她。
瀲灩走到桃雨嬌身旁,笑嘻嘻地道:“雨嬌,你看這是什麼?”
桃雨嬌轉過頭,看著風中站立的瀲灩,耳畔青絲在風中獵獵飛舞。瀲灩手中拿著一盤糕點,一股桃花香味隨風飄來。看著桃雨嬌麵色凝重,瀲灩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道:“你怎麼了?”
桃雨嬌緩緩地道:“你真的願意為了我,什麼事都肯做?”
瀲灩重重地點了點頭,道:“你是個善良的女子,你對我好,我也要對你好。”
桃雨嬌心下感動,她愣愣地看著瀲灩那張精致得近乎妖豔的臉,想著心事。半晌,她甩了甩頭,道:“此刻江湖上,黑白兩道都在找你,你必定凶險萬分。我這就教你一套功夫,你用於防身。”
瀲灩大喜,道:“你要教我功夫?好啊好啊!什麼時候?”
“現在。”桃雨嬌道。
“那好。”瀲灩道:“什麼功夫?”
桃雨嬌轉過頭去,半晌,仿佛做出了什麼決定,緩緩地道:“阿修羅光明真法。”
瀲灩大驚!那日龍劍生口中便提到這“阿修羅光明真法”,聽這名字就知道是拜火教的無上心法,桃雨嬌居然願意傳給自己,想到此處,瀲灩無比激動,道:“好,好的。”
桃雨嬌並未回頭,對瀲灩的激動和興奮充耳不聞,緩緩地道:“‘阿修羅光明真法’為我拜火教至高無上之修煉經典,博大精深。現在,我先傳你總綱。”
瀲灩心中如擂戰鼓,咚咚直響。連日來的顛沛流離,使他深深地體會到,要在這個殘酷的江湖世界求得生存,唯一辦法,就是變得更加殘酷,唯有以暴製暴。這“阿修羅光明真法”豈是等閑?是以他全神貫注地聽著桃雨嬌的傳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