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雨嬌冷笑道:“你們想奪‘滌龍珠’,休想!今日但叫我有一口氣在,決不能讓你們陰謀得逞。”這幾句話情緒激蕩,桃雨嬌喉頭一甜,哇地一聲,口中又噴出一口鮮血。這口鮮血也是鮮豔異常,紅得妖豔,妖豔得很不正常。
桃雨嬌元氣大傷,再這樣強撐下去,性命不保。瀲灩走到她身旁,蹲了下來,將她抱在懷裏,手結“七星法印”,純潔白光緩緩地流入她的體內。
桃雨嬌受到道法支撐,悠悠醒轉,臉露謝意,蒼白至極。瀲灩苦笑道:“想不到今日我瀲灩和你死在一起!”桃雨嬌躺在瀲灩懷裏,搖搖頭道:“不行,你不能死,你一定不能落到賊人手裏。”
說到這裏,桃雨嬌雙目圓瞪,大驚失色。她見瀲灩身後,蘇刺挺劍疾刺過來。陽光之下,寒芒閃閃,劍光霍霍,劍尖猶如一朵雪花,往瀲灩背心刺來。
桃雨嬌適才挺刺迎擊蘇刺,真氣耗盡,加之情緒激蕩,毒氣攻心,身上僅有的一點功力也已經消失殆盡。此刻她不容細想,抓住瀲灩臂膀一轉,和他換了個位置。寒光在瀲灩瞳孔中一閃,三尺青鋒就沒入了桃雨嬌背心。
瀲灩胸口驟然緊縮,大驚失色,道:“你,你為什麼這樣做?我和你非親非故的?”桃雨嬌苦笑一聲,兩鬢烏黑青絲在河風中獵獵而舞。
數次相逢,桃雨嬌一直是風韻貌美,武功高強的冷麵殺手形象。此刻,她臉上卻顯出笑容,道:“我……我不是救你,我是救拜火教,救聖女,你絕不能落到龍劍生手上。”
瀲灩鼻息一酸,眼睛紅了,道:“你一連數次救我性命,今日,我一定救你。”桃雨嬌擺擺手,道:“不……不必了。我死不足惜,絕不能讓龍劍生得到‘滌龍珠’。他這人……這人野心太大,凶狠暴戾,如果拜火教落入他的手裏,後果不堪設想。我知道,你也是個苦孩子,從小無父無母,孤苦無依,卻被卷入江湖紛爭之中。虎王孫、龍劍生……身邊沒有一個人對你真心。你一定要答應我……”
話未說完,蘇刺從身後緩緩抽出利劍,殷紅血珠順著雪光閃閃的三尺青鋒,吧嗒、吧嗒緩緩滴落在泥土裏。待長劍抽出,桃雨嬌噴出漫天血霧,噴灑在瀲灩臉上。
那一刻,他猛然心驚!
桃雨嬌口中鮮血狂噴,噴得瀲灩心都碎了。這一刻,瀲灩感覺她不再是那個武功高強,成熟風韻的冷麵殺手,而是個需要疼愛的姑娘。他伸手捂住她的嘴,欲待止住她狂噴的鮮血,口中喃喃地道:“雨嬌,雨嬌,你怎麼樣了?”但是根本無濟於事,鮮血從瀲灩指縫中不斷沁出,將他的手染得嫣紅一片。
瀲灩眼中噙滿淚水,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卻沒有哭出來。他咬緊牙關,放下桃雨嬌,手結“七星法印”,將純潔白光,無上道法緩緩輸入她的體內,為她續命。
雲朵朵看了看兩人,頤指氣使,道:“把他們帶走!”
旁邊手下拱手道:“是!”言畢,湧上來準備抓人。
“且慢!”江麵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瀲灩一驚,回頭一看。隻見江麵上數隻箭船飛速向岸邊駛來,猶似浮矢剪水。其中為首的一個黑衣女子手持烏黑蛇形長劍,蓬地一聲,將身上黑鬥篷淩空甩出,從船中淩空飛起,身旁卷起陣陣黑煙。鬥篷漂浮在江麵半空中,那女子在黑鬥篷上猶如蜻蜓點水般輕輕一點,縱身而起,驚鳥飛撲般瀉落岸邊。
雲朵朵大驚!心想這女子輕功好生了得,道行隻怕不在我哥哥雲嬰之下,自己是萬萬不及。
那女子落地,鼓蕩的黑鬥篷隨風飄落在她身上,隨即幹癟,服服帖帖地裹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