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氣愈加悶熱,茶館備了整整兩大壇的涼茶,後麵還在不斷地熬製,棚子裏已經坐滿了人,一張張大蒲扇不斷地揮舞著。
一陣涼風突然吹過,客人們發出愜意的感歎聲,將一顆花生米扔進嘴裏,一名老漢感歎道,“這天氣,夠熱,今年的瓜一定會很甜。”
“那是,自從聖上下了補農令,咱們的日子就好過多了。”另一人說道。
“聽說是蕭大人的主意,額,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是‘民以食為天’。”
“對,對,就是這句,一到出現荒年的時候朝廷就會有給咱們發錢,哎呀,我活了這麼多年,從來都是往外掏錢,剛下令回去跟老婆說的時候,她還以為我癔症了呢。”
“蕭大人是個好官啊,前幾天聽說又斬了一個大貪官,當地的百姓們都給蕭大人立了長生牌。”
“那也是咱們聖上英明,任用賢才,燕國都已經並入咱們唐國了,還要年年給咱們上貢。”
“就是,咱們唐國武有鄭江大將軍,文有蕭寒小王爺,朝中的各位大人都是賢能之才,說起來,聽說要向齊國用兵了。”
“那還用打嗎?齊國的國君還是直接投降好了。”
“那當然。”周圍人都笑了起來,聖上英明,他們的日子也好過,對自己國家的認同感與向心力也就愈加強大,換做原來,一聽說要打仗,哪個老百姓不是愁眉苦臉的,如今他們相信自己國家的強大,更多的是身為唐國人為國建功的自豪感。
茶館一旁的角落裏,一名侍衛打扮的人從盒中掏出兩塊冰塊,放入事先準備好的杯中,恭敬地遞給端坐在桌旁的年輕人,“主子。”
“恩。”那名麵容俊美,即便收斂氣勢也讓人覺得無法輕易靠近的年輕人接過茶杯,修長白皙的手指一看便是保養得當,養尊處優的模樣。
“父親又去山莊了?”嚴良嗣無奈地開口問道。
“是,那位昨兒剛剛回來,老主子今早就趕過去了。”一名聲音略顯尖細的侍從回道。
“我就知道,師傅已經兩年沒回京都了,一聽得他回來,父親哪裏還坐得住,罷了,等過幾天我再去山莊吧,否則倒顯得我礙事。”嚴良嗣搖頭笑道。
嚴良嗣如今已經是太子,板上釘釘的繼承人,並非隻因為他是嚴慕辰的長子,更多的卻是因為那個人是他的師傅,邛親王與鎮南王借口年邁已經不太在朝中出現,如今代替兩位重臣的正是他們的繼承人,蕭寒與鄭江,而所有人都看得明白,鄭江這位赫赫有名的鎮遠大將軍幾乎對蕭家小王爺唯命是從。
更不用說當今聖上對蕭寒無條件的信任與支持,朝中小半數的大臣又是蕭寒在太學時教出來的學生,蕭寒在朝廷中的勢力與威望已經無人能及,那些老臣對蕭寒的觀感也好,唐國的幾次大發展都是蕭寒出的主意。
最主要的是,蕭寒並不喜歡一直在京都呆著,更多的時候他帶著那名素有‘判官’之名的陸浩陸大人在各處遊曆,有的大臣都感歎,蕭大人可能是他們所見過的最不貪戀權勢的重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若非是因為朝中有蕭大人的親朋好友,他說不定就一直呆在外麵,絕對不會回來。
不過,唯一讓人們覺得不圓滿的就是,蕭大人至今沒有娶妻也沒有子嗣,眾人都覺得如果是蕭大人的孩子,一定會繼承蕭大人的才華,絕對又是一個棟梁之才,然而蕭大人與陸判官感情深厚,幾乎是形影不離,聽說上羅教的教主也是蕭大人的入幕之賓,每年去蕭府提親的人都無功而返,多少姑娘擰碎了手絹,真真讓人可惜。
京都城郊
無名山莊
流水潺潺,樹木鬱蔥,亭內顯得十分清涼,蕭寒的麵容似乎沒有什麼改變,依舊是俊美如昔,隻是清澈的眼眸並非如以前一般似乎什麼都映射不進,多了幾分生氣,也多了幾分人氣兒。青年一身俊雅風流,手中卻拿個老漢們最喜歡的大蒲扇,毫無風度地趴在石桌上,一側的臉頰被壓得鼓鼓的,到顯出幾分可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