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別已久後的吻並非像柳如曼想象的那樣激烈瘋狂，隻是柔柔的吮吸,偶爾有些輕微的輾轉。
如同潺潺細水自指尖流過,肌膚被溫柔的纏綿包裹著，還餘著些抓不住的心癢。
柳如曼一手撐住座榻穩著身子，防止自己太過不矜持的投懷送抱,心裏想著已經吻得夠久了，許是該分開了，唇卻是依舊緊緊膠著著，好像不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了一般。
放佛是醉後複醒，眼前仍是她,隻想讓此刻身體的親密無間填補這些日子以來的記憶空白。
申月微微側開頭，吻最後落在了她的唇角，接著滑落開來,總算是結束了一吻。她心底發笑，照這麼看來，就算和柳如曼吻上一天一夜怕也不是不可能。
分開的唇濕潤發燙，柳如曼輕舔了一下唇角，細細品嚐了一下舌尖的滋味，才漸漸散去了眼中的朦朧水氣。
直到這時才有了思慮他事的心思，柳如曼碰了碰身側人的肩膀，問道：“事情都結束了嗎，西宮娘娘和妲己還好麼？”
離開人間這麼久，她還是習慣以前的稱呼，倒也從沒想過改口。申月頓了一下，這些日子她並不是時時刻刻都在蘇妲己身邊，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也並不十分清楚，她知道的也隻有結局。
申月揀了一句最容易解釋的話回答她：“妲己回天界了，等她醒了我帶你去看她。”
“她回來了？……”她明白了申月的意思，那兩人最終還是分開了，她輕輕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灰落了下來。她搖了搖頭，往身邊人的肩膀上靠了過去，像是在自我安慰：“都平平安安的，也挺好的。”
聽到申月打算帶她去見蘇妲己的時候，她立刻的便猶豫了起來，並非不想見她，而是不知該如何麵對往常總是笑意妍妍的蘇妲己，她現在定是不開心的吧。
她不知道蘇妲己怎麼肯回到天界來，隻是兜兜轉轉一圈，那兩個深愛的人終是無法兩兩相望。柳如曼不自覺的想到了自己，現在的自己比起她們來說，應該算是很幸福的吧。
“你還關心別人啊，都不想想自己的事。”
“我不是好好的麼，有什麼事？”柳如曼抬頭對上了申月的目光，那總是如刀鋒般冷冽的眼瞳中有了細微的暖意，像是翱翔與天地間的翔鷹暫時的合起羽翼，收起了銳利的殺意。
她是這般的喜歡申月為她所改變的一點一滴，她喜歡申月偶爾對她流露出的芊芊溫柔，卻更喜歡她長身玉立之時，那樣睥睨天下的模樣。
“你的元神被魔尊奪走，現今魔尊已死，若你沒有盡快融合元神，你的身體可是會漸漸幹枯下去，到時候就真成傀儡了。”申月故意沒有告訴她元神已經被自己取回來的事，她倒是想看看柳如曼現在對生死是個什麼態度。
柳如曼愣了一下，她直起身端詳了一陣申月的表情，隻見她麵上表情淡淡的，說不上是嚴肅還是微笑。隨即她便無所謂的笑了起來，重新靠在了申月的肩上，尋了個舒適的姿勢拿起了桌上的書卷。
申月揣度著她的心思，在久久都沒有答複後又問道：“你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
柳如曼搖搖頭，發髻在她肩膀上蹭的有些微亂，她語氣悠悠然然，沒有旁的情緒：“不是啊，既然你無什麼所謂，那我有什麼好在乎的。”
她話音還未落申月就皺起了眉，一句話就把她的思緒拉回了在人間的最後那幕，雖然兩人回到天界後就再沒提過那件事，可申月知道她們誰都不曾放下過。
她不喜歡聽柳如曼說這樣的話，似是在時時刻刻在提醒她那樣的事還有可能再一次發生。
沒有誰離了誰就活不下去。申月想這樣說，可話到了嘴邊又猶豫了起來。
一時間兩人都沒了聲音，屋中隻有書卷翻動的聲音，嘩啦嘩啦像是翻動著她們的記憶。
“你想太多了，我不是在威脅你。”柳如曼嘴角噙起一抹笑，清雅柔和：“你這樣雲淡風輕，不是已經有了辦法就是當真不在乎。若你已經有了辦法，我自然是高興的，如果是後者……”
她放下竹簡，直起身理了理自己微亂的發髻，並沒有轉身去看看身後人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道：“現在周圍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陌生，神啊魔啊的我也不在乎，隻是因為你在這裏所以我才在這裏。所以如果是後者，就這樣悠悠閑閑的過日子然後消失掉，我也是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