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小玩意》

文/陳惜

2016年6月13日

a市的名媛閨秀中,謝柏儀是把旗袍穿得最有溫柔味兒的,卻也是脾氣最驕矜的。

——序

小廳裏亮著橙黃的光,中間有一張牌桌,每一方位置上坐著的,皆非富即貴。

這當中最矚目的,是招財神位上的年輕女人。

五官精致漂亮,玲瓏的身段被一襲定製的立領黃金縷旗袍包裹著,七分袖的長旗袍,簡約而時尚。

露出來的肌膚則像雪一樣的白,在這旖旎的燈光下,似乎透著煢煢的光。

她懶懶的支著下巴,明眸輕垂,凝神沉思。

而腳邊臥著一隻體型碩大的黑熊犬,毛色黑亮,閉著眼,正在困覺。

上家扔出一塊牌,“三條。”

女人抬眼,眼波流轉,舉手投足間盡是萬種風情,“杠。”

她在麻將堆裏撿回三條,白生生的玉手一晃,從尾部摸回一張牌,也不看,輕輕的來回摩挲了兩遍,眯著眼睛笑起來。

“杠上花,胡了。”她推倒牌麵,單調幺雞,自摸。

眾人倒了麻將,摁了下按鈕,桌上的牌自動落了下去,機子嘩嘩作響。

她左手邊的女人叼著煙,笑道,“得,我這個月的工資輸精光了,你今兒手氣不錯嘛。”

女人不置可否,“還成,手順。”

另一幅洗好的牌升上來,擲了骰子,一邊取牌,一邊閑聊。

“前段時間你二哥結婚,新娘子怎麼換人了?許家的二小姐,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這號人物?”

“就是,聽圈子裏的人說,你這二嫂可是麻雀飛上枝頭當了鳳凰,當真?”

“不能吧,婚禮那天我可見著了新娘子,那一身高貴典雅的氣質哪兒能是尋常人家養得出來的。”

女人不慌不忙的理牌,笑道,“嚼我們家的舌頭根子?這些話還是別講了,提醒你們一句,我二哥那人最是護短了,小心禍從口出。”

聞言,那三人麵麵相覷了眼,其中一個說,“我們這不是好奇得要命嘛,算了,就知道從你嘴裏邊打聽不出什麼。”

她丟了一塊沒用的牌,淡淡開口,“好奇心害死貓這個道理不懂?”

下家碰了牌,笑嘻嘻的,“可惜了,咱們a市的黃金單身漢又少了一個。”

“欸,就是這麼個意思!謝梁溫許四個大家族,隻剩下梁宴清、溫長廷和許景行三個。不論是長相還是氣度,他們可都是男人當中的極品。但這裏麵呢,溫長廷隻是個養子,許景行年紀小了點,算起來,梁宴清倒是最出挑的。”

“我可打聽好了,這位梁先生就這陣子回國,他一向都喜歡膚白胸大腿長的女人,動心的可要抓緊了。”

女人又胡了一把牌,在她們的羨慕調侃中,不緊不慢的說道,“誰也不準打梁宴清的主意。”

有人好奇,“為什麼?”

她淡淡的睨了她們一眼,“他是我看上的男人,沒有人可以跟我搶。”

三人同時噤了聲,她們雖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但是和百年傳承的謝家相比起來,仍是微不足道,不知矮了人家多少截。

而眼前這位,便是謝家這一輩唯一的女孩子,幾乎被寵上了天,看上去溫婉毓秀,其實性子乖張,天不怕地不怕的,一點不擔心闖大禍。

她最愛的便是麻將,能夠出現在這張牌桌上,她們前前後後可花了不少功夫,就是想跟她打好關係。雖說平時說說笑笑倒也不拘謹,但是也真的不敢惹她不痛快,現下聽她這麼一說,自然不再提梁宴清了。

謝柏儀又贏了兩圈,實在沒勁兒,她推了牌,“不打了。”

像心有靈犀似的,一直處於沉睡狀態的黑熊犬睜開眼睛,麵目凶悍,威風凜凜的守在她旁邊。

謝柏儀拿了手袋起身,凹凸有致的身材分外吸引人,同樣是女人的她們也看得眼睛發直,一時被攝了心魂。

方才抽煙的女人率先回過神,叫住她,“柏儀,一起去吃宵夜?”

謝柏儀沒回頭,“算了,我明兒一早有課,熬不得夜。”

說完,她踩著水晶鞋搖曳生姿的走了,那隻壯碩的黑熊犬亦步亦趨跟在身邊,倒有幾分美女與野獸的意思,回頭率百分之百。

謝柏儀目不斜視,早就習慣了這些目光,她嘴角噙著笑,看上去溫柔雅致。

實際卻不是這麼回事兒。沒辦法,誰讓她骨子裏生就了端莊溫婉的氣息,即使性情再刁蠻不講理,也掩不住這天生的溫柔味兒。

出了會所,一輛寶石紅的法拉利停在麵前,謝柏儀走到駕駛位,抬手叩了兩下窗戶。

司機小何降下車窗,詢問,“三小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