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岫雪煙夢未醒 第二十五節洛古河畔問薩滿
烏金梅的香消玉損,不是一個故事的劇終,而更像是藕斷絲連,而剪不斷理還亂的絲縈繞在澹台雪的心上,揮之不去。而小蘭如杳杳沒孤鴻,給本來真相大白的謎團籠罩上了一層朦朦朧朧的霧靄,看來事情並非簡單,還有更深的隱情再等待著揭開,那看似無關的四個故事會是吹散著迷霧的晨風嗎,流逝的時光會證明一切的。
山風吹得緊了,夜似乎不那麼深沉了,東方微微有些發白,“天真要亮了,黎明前的黑夜是擋不住曙光的腳步的。”澹台雪意猶未盡地回了木屋。
太陽跳出了雪山的懷抱,在晴朗的天空炫耀著。
澹台雪一覺睡到太陽曬屁股了,他懶洋洋地享受著溫暖的陽光。側耳傾聽,臥室外有動靜,虛著眼睛向門外喊道:“江叔叔,是你嗎。”
江把子推開門,精神飽滿地說:“醒了吧,看你昨晚睡的很晚,早起沒有叫你,你這一覺睡得很香吧。”
澹台雪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何時睡著了,好像做了很多夢,一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是有心事,起來洗把臉醒醒盹兒,吃完早飯,我帶你去個洛古河走一趟。”江把子順口說道。
“洛古河,我們去哪裏做什麼。”澹台雪疑惑問道。
“那裏居住著一個叫瑪拉依爾的薩滿,她的話很靈驗,我們可以問問她小蘭的去向。”江把子虔誠地講道。
“薩滿,就是和我們那裏算卦的差不多吧,他們都是哄騙無知的人的,不可信的。”澹台雪蔑視道。
“不可胡說,這話要是被當地人聽到了,會把你捆起來受懲罰的,薩滿在我們這裏備受尊敬,她的話就是神的旨意。”江把子鞠躬給神靈謝罪。
“我們世界觀不同,你的信仰我也不懂,我的認識你也不知,你自己去吧,我實在沒有興趣去拜見你們叫什麼什麼瑪依的薩滿。”澹台雪冷冰冰地說道。
“為了小蘭,你還是和我去一次吧,你我都是小蘭最親的人,我們兩人一起去才可能用真誠打動薩滿的心,她是不輕易開口的。”江把子懇求道。
澹台雪想起了烏金梅曾經善意的提醒,要學會尊重這裏的習俗,尊重這裏人們的信仰,再說江把子又是好意,他不應該以冰冷的心對待,於是改口道:“江叔叔,我去,不過,我是不會相信那個薩滿的話的。”
“隻要你去就行,信不信由你,我還要準備些山貨給薩滿帶過去,以表示我們的敬意。”江把子自是滿意。
吃過早飯,江把子就趕出馬拉雪犁車,他從床上抱來皮褥子蓋在澹台雪的身上,說:“天寒風冷,蓋上這個可以驅寒,路途不遠也不近,我們趕在太陽落山前回來。”
澹台雪倔強地捂嚴實皮褥子,心裏還是堵著氣,雖然口上答應了,但是心裏很是不服氣,他對那個未曾蒙麵的薩滿已是充滿了厭惡之情。
兩條遠道而來的石勒喀河與喀爾古納河彙流於洛古河村,她就坐落在黑龍江的源頭,獨特的地理位置賦予了她神聖的氣質。這裏與北虹村風景迥異,如果說北虹村的特色是林海鬆濤、雪峰峻嶺的話,那洛古河村就具有大江東去、冰河無際的氣魄。夏日中波濤翻滾、浪花激流,而冬天裏冰封天地、銀裝素裹,洛古河村背依黑龍江,村裏的人世世代代以捕魚為業,坐擁這片波瀾壯闊、氣勢磅礴的奇景。
薩滿瑪拉依爾的家在洛古河村北麵僻靜之所,與眾不同的木屋頂裝飾著鯉魚的圖騰,木屋周圍是稀疏的白樺林。江把子把馬拉雪犁車停泊到離薩滿家很遠的地方,生怕驚擾了薩滿的清幽。
澹台雪從車上跳下來,活動著麻木的身體,問道:“江叔叔,那間特別的木屋就是薩滿的家了吧。”
“對,就是那裏。”江把子從車上拎上禮品,說道:“走,進了屋,不能大聲說話,不能有魯莽的舉動,要畢恭畢敬的始終保持微笑。”江把子表演著謙卑的神情。
澹台雪沒有放在心上,他就好奇這位眾人敬仰的薩滿到底是長著三頭六臂呢,還是上知天文下曉地理,前通五百年後推五百年的先知。
兩個人走到木屋門前,江把子輕輕敲門,屋內有人嚴肅問道:“是何人來訪。”
“尊貴的瑪拉依爾,我是北虹村的獵戶江把子,有件棘手的事情需要你的神助。”江把子小心翼翼地回答。
“算了!這個世界已經腐朽,我已經告訴了天神,三天以後,世界將會滅亡。”屋裏麵回來了拒絕聲。
“不!”江巴子大喊一聲,衝進門去,隻是裏麵已經空無一人。
三天以後,世界終結!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