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七日晚,我正在與一堆怪異的“人”吃飯。
在樓上,我因見那死人複活又要吃我而逃了下來,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死人,但卻是最嚇人的一次,而那死人此時正在我旁邊用他那雙鼠眼打量著我,我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往嘴裏填飯。
餘光觸及的地方,握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舌尖在舔著幹澀的嘴唇,好像對我垂涎欲滴,這個公寓太過詭異和危險了,我本想要離去,萬一真被這死人殺了,那可就白借一年的命了。
可奈何那瘦高男子聽後,冷冰冰的瞪了我一眼,一個屁都沒放就走了。
說實話,門就在我身後,但我卻不敢走,畢竟對方人多,而且……每一個都稱不得上是人!
我低頭仔細觀察,按理說,一側房間有六個,按照他們的親密程度來看,有兩對夫妻,三個怪人,我還有瘦高男子和老人。
那麼,那一側房間的人呢?
不可能沒有人吧?應該是沒有下來吧!
“嘿嘿,小子,你這皮囊挺好啊,咋保養的?”
坐在一旁的死又複活的白臉人訕訕一笑,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一愣,這是什麼情況?死人還需要保養嗎?
“嗬嗬,說笑了。”
看著白臉人的笑容,我不由覺得有些毛骨悚然,蒼白的臉有些駭人。
“不說笑,要不咱們倆換一下皮囊怎麼樣?我那我的皮囊跟你換!”
白臉人突然麵色嚴肅起來,好像是在討正事。
我哪裏肯答應,且不說他那副皮囊美醜,肉體是爹媽給的,可不是說換就換的。
“不換,你都死了還不去地府投胎?”
“投胎?嗬嗬,我要是有錢,早就去了,可惜,我生前家裏就貧困,死後連個燒紙的人都沒有,沒錢陰司就不給名額,把我打出了地府,還差點被道士煉了,幸好遇到了這家公寓的主人,是他為我找的這身皮囊,讓我得以魂魄不散,不過弊端就是隻能晚上出來。”
白臉人一臉的怨氣,說道皮囊還不時揉捏自己的臉。
公寓主人?
“這公寓主人是誰?你見過?”
我突然來了興致,壓低聲音問。
“恩,以後你也會見到的。”
說完,白臉人扭過頭,在也不看我,連換皮囊都不在提起,隻是在一旁傷感。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
我跟白臉人的談話,其他人仿佛根本沒有聽見,隻是在吃著飯,看得出,他們中沒有一個活人。
燈光昏暗的客廳裏,滋啦一聲,突然停電了。
黑暗完全籠罩住我脆弱的內心,懼怕孑然而起。
“怎麼回事?”
一聲大喊,聽聲音是那瘦高男子的。
“公寓怎麼會停電?孟老……”
這一聲不知是誰說的,他口中的那個孟老,想來是那個老人了。
“不要慌,白秋,去看看……”
果然,那老人的聲音在黑暗中遊蕩,緊接著,隻聽一陣腳步聲向樓上而去。
我警惕的坐在座位上,神經緊繃,我害怕突然有一雙眼睛出現在我麵前,然後露出他的獠牙。
有風!
陰冷的風從我耳邊吹過,涼意席卷全身,雞皮疙瘩驟然而起,開始蔓延至四肢五髒。
“今晚,我會來找你……今晚……我要吃了你……哈哈哈……”
聲音如幽靈般入耳,冰冷刺入耳孔,疼痛難忍,幽靈般的笑聲令我頭皮發麻,雞皮疙瘩頓然炸裂!
鬼!
這是我腦海裏唯一的一個念頭,隻有鬼,才能令我如此……
恐懼的陰霾襲來,在黑暗中我仿佛看見了一片墳墓,黑影在裏麵遊蕩,一個個聲音回到,她回來找我……
她是誰?我不知道……
嗡……
燈突然亮了。
我努力猙獰著眼睛,揉了揉眼眶,有些疼痛。
“啊!!老公!老公!”
短發女人趴在自己丈夫身旁,搖晃著丈夫的身軀,眼淚簌簌,讓人有些心疼。
她的丈夫死了?
在剛才的黑暗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怎麼回事?”
孟老皺紋眉頭,問道。
“剛才他還在我身旁好好的,可一開燈,他就突然倒下了,孟老,求求你救救我丈夫吧。”
短發女子痛哭流涕的拽著老人手臂求救道。
老人拍了拍女子後背,走近去觀察,從男子身上捏出一抹白色粉末,放在鼻頭聞了聞,然後麵色驟然扭曲,凝重的幾乎看不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