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見翠玲那茫然的目光,真武頓了頓,堅決不言。
“外化?什麼外化?你倒是告訴我呀……!”翠鈴見真武欲言又止,急得狂展輕功拚命追趕。倒也忘了身上疼痛。
“嗬嗬”真武笑而不答。很快,在兩人無意間的你追我趕之下,竹安的大門已是近在眼前。
“咦?那是……”翠鈴眼尖,遠遠便瞧見倚在村口樹樁旁的人影。身後大敞的門楣橫木頂上,披掛著用來充當垂簾、且畫滿青龍圖騰的厚重帆布,在那底下,人影尤顯瘦弱,分明是一正值發育的孩童。
“那不是胖大嬸家的阿寶嗎?”真武疑惑一聲。
待到走進,那少年的輪廓也是清晰可見。果然沒錯!那個歪脖側耳左顧右盼的男孩,雖生得一副隨處可見的平凡模樣,對真武來說卻十分熟悉——那便是阿寶。
話說這小子向來生性頑劣又喜胡鬧,但在他眼裏卻尋不見同齡人身上特有的挑釁之色,有時更可說是“老氣橫秋”,因而與真武黏糊得緊,一來稱兄二來道弟。在真武回到家,兩人更是鬧在一塊。
按先生的話講,此乃“一丘之貉,臭味相投”,倒也貼切。
不過真武可就納悶了,被一個三尺孩童當成知音,不知該說是幸或不幸。
然而真武這次外出擔當護衛,最提心吊膽的人則非阿寶莫屬。姑且不論醒奪先生,在自己出發當日,以“閑來無聊,散散步打發時間”為由,硬是送真武三裏開外的人,自然也是這小子。
雖嘴上鬼叫著“死在外麵可沒人替你收屍”此類惡言,但以他倆交情還怕看不出他的心思?因此,當真武圓滿而還,第一眼看到他的身影便想:這小子該不會每天都等在那兒吧?不由又驚又喜,舉起雙手圍在嘴邊,喊道:“阿寶——!”
阿寶聞聲抬頭,視線恰巧與真武對了個正著,遂咧嘴而笑,顯然是認出了真武。
然而,未及進一步招呼,卻見他臉色微微一變,將目光轉向真武的身側,頓時,真武順著他的目光回頭望去,豈料他目不轉睛地死盯著看的對象,竟是初來乍到的翠鈴!
翠鈴雖勉強笑臉迎視,不想阿寶全無收斂之意,眸中的異樣光芒更彰晶亮——即咎是個乳臭未幹的黃口小兒,但是被素不相識的男孩如此毫不忌諱地使勁打量,任誰都會不自在。
“喂……”她轉向我,“那孩子怎麼了?一直看著我?”翠鈴眉頭一緊,麵露疑惑之色。
真武苦笑著搖了搖頭。
心想,阿寶這小子雖與眾不同,但也不至於這般早熟吧?況且離得這麼遠,再加上我倆正處斜陽背陰處,阿寶能否看清翠鈴的容貌亦是問題所在。
好在阿寶隻是愣了片刻,便在往真武臉上抹灰之前回過了神,忽地一拍腦門,轉身飛也似的衝進村中。想必是去招呼村裏人了。
見那小子逃得飛快,心中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不好!”真武猛拍腦門,驚喝一聲。
果不其然,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就有一撥人聚在了村口。
而這時,真武和翠鈴前腳才剛踏入地界。正欲進村,卻見堵在村口、大有看戲架勢的男女老少——有竊竊私語的,有抿嘴偷笑的,也有正大光明指指點點的——皆一副笑逐顏開的模樣,好似娶了媳婦嫁了郎,令人不由心生疑慮。
暗道一聲,完了!真武的頭便是無奈的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