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長遠師兄。等等我。”崎嶇的山道上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正努力的追逐著前麵的一群人。他那張圓乎乎的臉漲得通紅,汗水浸濕了額角的鬢,這副勞苦的模樣倒與這茂密美麗的山林極不相稱。
然而少年的呼喊並未得到什麼回應,那群十五六歲的少年走得更快了。
從他們統一的白色外衣看來,這群少年正是山上的劍修。小小年紀,一個兩個姿態挺拔,器宇不凡。若是放下山去,必定是人人稱道羨慕的對象。
浦原山林方圓幾百裏,隻有一個劍修門派,且是一個大門派叫做天光劍門,屬於天門七大劍派之一。在劍修中,也算是名聲赫赫。
落在最後的弟子名叫宗寂,是年齡最小的。
眼看著再轉過一個山角,他的師兄們就真正不見影兒了,他突然一咬牙,猛的得勁兒加快了度,行到陡峭的地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手腳並用起來,生怕跟丟了前麵那群人。
待轉過了山角,一個子稍矮的少年對其他人道:“再快點,他要追上來了。”
他一邊說一邊擠眉弄眼,眼神裏帶了點笑意,似乎對戲耍後麵的師弟興致非常高。
“長遠師兄,我們還是停下來等等吧。要真的跟丟了,回去也不好像師傅交代啊。”長蒙並不看剛剛說話的人,隻轉頭對這次帶他們下山的大師兄說道。
長遠還未答話,長峰卻忍不住了:“等什麼啊等,自己跟不上,難道還怪我們嗎?長蒙師兄你未免太心軟了吧。”
“師傅走之前交代過要照顧好他的。”長蒙反駁到。
“哼,師傅還把他的貼身法寶送給宗寂了,你怎麼不說?這山林來來回回我們行了這麼多遍,難道還有什麼危險不成?就算有危險,那法寶連師傅那般的人也能抵擋,誰能傷得了宗寂?用得著你瞎擔心嗎?胳膊肘子往外拐。”長峰唏哩嘩啦的說了一串,這次長蒙還真沒話說了。
宗寂多得師傅偏愛,甚至連貼身的法寶也送給了宗寂。這讓許多弟子心裏暗暗的不服氣。平日裏,對這個上山時間不久的小師弟也是一貫的冷眼白眼,少見好言好語。
“你們兩個別說了。走快點,要天黑了。”作為大師兄的長遠終於出了聲。他麵容冷峻,已經開始褪去少年圓潤青澀的線條,顯露出青年所特有的硬朗和激情,又是積威已久的大師兄。話一出,周圍的人都紛紛加快了步伐。
長峰得意的瞄了長蒙一眼,咧開嘴角輕輕一笑,盡是嘲弄之意。大師兄不喜歡宗寂,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
行到一半,突然天色大變,狂風毫無預兆的襲來,吹得山林悉悉索索的作響。剛剛還見得夕陽,這會兒卻黑得連手指都看不清。
“怪事。這天氣太鬼了。”一個弟子咕噥道。
長遠拍了拍長峰背上的藥材,道:“千萬別給雨淋了,再快些。”
其他兩個弟子都點點頭,更加快了腳下的步伐。長蒙特停了下來,望著長遠道:“師兄,我要留下來等宗寂師弟。這雨恐怕大得很,要是引山洪或者塌方就糟了。”
長峰一惱,呸了一聲:“長蒙你可真是狗腿。師傅偏心宗寂,就算你對宗寂再好,也未必得到一絲一毫的好處,何必傷了和我們之間的感情。”
這話說得重,奈何長蒙是個老實人也忍不下了:“長峰你口出惡言。師傅教誨我們尊長愛幼,寬於待人你都學到哪裏去了?不過就是一個法寶,也值得你記恨成這樣,心眼未免太小了,作出這等排擠同門的事情,就不怕受人恥笑嗎?這般善嫉好妒,枉為我天光劍派的弟子。”
長蒙越說越生氣,他為人踏實,很少和師兄弟生矛盾,平日裏吃點小虧也毫不在意,這造成了像長峰這般頗有些資質的目中無人之輩常常不把他放在眼裏,自然也不當他是個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