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慕楓讓她去偷司萬寒的符咒書,她也不會打碎司萬寒的東西,那樣東西似乎對司萬寒很重要,而且也有足夠的時間再去找個孩子來,而不是被困在密室之中,被回家的司萬寒識破她假懷孕。
這三年她過著生不如死的冷宮生活,這一切都是拜慕楓所賜。
身側的拳頭,死死的捏著,她開口,近乎咬牙切齒:“慕楓,我不會放過你的,你最好不要栽在我的手裏,一旦栽在我的手裏,我就要將你們母子,抽筋扒皮斷骨,我要喝你的血,吃你兒子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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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一個噴嚏,越夜揉揉鼻子,看著地上一堆柴火,滿目愁容:“玄冰,你真的不幫幫我,我好像著了風寒了。”
玄冰倒也得幫,自從這府邸上的女人接二連三的投懷送抱後,這世界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壁,楊老板有所察覺,原先若說對待越夜和慕楓尚且可以,最近則是近乎苛刻。
他叫人將府上所有人的一年四季的衣裳都翻了出來,可以放到泥巴地裏滾的老髒,讓玄冰在一天內洗幹淨,至於越夜,楊老板也沒讓越夜閑著,一把斧頭,三百斤柴火,讓越夜在一日之內劈好。
無奈兩人,從早上忙活到這會兒,眼看著這天色都要擦黑了,滿滿一堆衣服依舊是紋絲不動的樣子,而越夜更不用,斧頭都能比他的人還重。
“趕緊的吧,天就要黑了。”
“玄冰,我真的受不了了,你說楊老爺他這不是折磨我們嗎?”
“他就是在折磨我們,少說話,多做事,趕緊劈柴吧。”
越夜嘟嘟小嘴巴:“我想我娘。”
“我也想。”玄冰道。
作為一隻魔獸,淪落到洗衣服的地步,她能不想主人。
兩人同病相憐,看著夕陽西沉,越夜抱著木頭樁子:“你說我娘現在在做什麼呢?”
“應該在賺錢吧。”
“會不會跑路了?”
“不會,我和你娘心意相通,她若是不要我們了,我能感受到。”
“也是,她怎麼可能不要我們,她隻可能不要我,她有多嫌棄我你是不知道,老問我我到底是不是她生的,玄冰,你說我到底是不是我娘生的?”
這個問題,其實一點也不好回答,事實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越夜並不是慕楓生的,慕楓隻能說是白撿了個娘來做。
可是越夜也確確實實是從慕楓肚子裏出來的。
玄彬笑道:“我親眼看著你出生的。”
越夜歪著小腦袋,肉嘟嘟的小臉上,有些異樣的潮紅,眼睛瞌睡朦朧的:“那我爹是誰你知道嗎?”
小家夥又開始套話了,玄冰看著他的小模樣,見他臉上泛起的異樣的潮紅,不禁伸手觸了一下越夜的額頭,很燙。
“越夜,你是不是著涼了?”
越夜認真的點點頭:“是啊,我剛才就和你說我可能著涼了,不然我怎麼會打噴嚏,我可不認為是有誰惦記著我呢,我娘就算是要想,也肯定是先想你,玄冰,我有點熱。”
“過來。”放下那一堆的衣服,沒什麼比得上越夜的身體,玄冰抱起越夜往外,迎麵遇上了楊老板的大夫人。
見到玄冰,楊大夫人搔首弄姿,各種媚眼。
“玄公子,你這是去哪裏呢?”
“越夜病了。”
“病了,哎呦來我看看。”故作嬌柔的聲音,聽到越夜一陣陣的起雞皮疙瘩,那雙塗著蔻丹的大手來接越夜的那刻,越夜本能的在心裏念:“離我遠點,給我請大夫,回去教訓你丈夫。”
那雙手,停在了空中,身子迅速後轉,大步往前。
玄冰看著這前後的差異,目光最後落在越夜身上:“你又調皮了。”
“本來嗎咱不能做榆木腦袋,我娘說了不讓我用,但是沒說不讓我自救,我可不想落到老女人手裏,走吧,抱我回去吧,老女人會去給我找大夫,也會給我教訓楊老板的。”
“越夜,你這樣會闖禍的。”
“我不管不管嗎,我難受。”
畢竟是個孩子,今日受了一日的折磨,這會兒身體還不舒服,自是不大好受,玄冰抱緊了越夜,這一次也隻能由著越夜。
約摸半盞茶的功夫,大夫就來了。
隻是大夫還沒有坐下診脈,怒衝衝而知的楊老板,就一把扯住了玄冰的衣領子,對著大夫怒吼一句:“抱著這個死小子出去。”
死小子,指代的自然是越夜。
大夫抱著越夜出去, 玄冰從楊老板的眼睛裏,已經感覺到了騰騰凶氣了。
“你說,你到底對我夫人做了什麼,我夫人居然膽敢指著我鼻子替你出氣?”
玄冰知道越夜私用念力必定會惹禍,不過卻沒想到這麼快對方就找上門。
他也心平氣和,本就是問心無愧。
“我什麼都沒做。”
他回答的光明磊落。
楊老板卻越是氣急敗壞:“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那老娘們私底下還偷偷的把我的補湯給你喝,還有廚房做的那些糕點,三不五時的往你房間裏送,你和那老娘們,到底做了什麼?”
“我說了,我什麼都沒做,我也不知道那些是你的東西。”
“你不知道,這個院子裏,哪樣東西不是我的,你給我卷包袱滾蛋,這孩子壓在我這裏,我真是瘋了我引狼入室。”
玄冰眉心一緊:“我主子有令,我要留在越夜身邊不得離開。”
“現在誰是你主子,你一個抵押品你還有膽子頂嘴,你不滾是吧,哼,你當真以為我家業做的那麼大,是靠的老老實實勤勤懇懇嗎?原先對你們客氣,無非是看在多年老鄰居的份上。你要是不走, 我今天晚上就能讓那小子死。”
玄冰麵色極為難看,一雙黑眸死死的看著楊老板,楊老板一怔,那不該是人的眼神,那樣危險淩冽的眼神,是在猛獸身上才能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