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驚詭(1 / 2)

前幾天朋友忽然問我信不信有鬼。

我沒直接回答他,而是給他講了一件發生在我家的怪事。

當時那件事在我們村裏挺轟動的,我爹殺了我爺,還用他的骨頭做成佛珠,村裏人都說我爹是信佛信魔怔了,想想就瘮得慌,可我沒告訴他們的,才是真正的可怕。

那是一個冬天,當時我爹還是個半大小子。有一天晚上我爺帶回來兩隻快凍僵的狐狸,他是心善怕狐狸凍死,可我爹竟然趁著他睡覺把狐狸給吃了,最後還揣著狐狸皮去城裏賣了,但回來後我爹就生了一場怪病。

還記得我爺說,當時我爹白天昏睡不醒,到了晚上就四腳著地的出去,逮著誰家的雞鴨鵝狗上去就咬,連皮帶毛都往肚子裏咽。村裏人礙著我爺的人緣好,也覺得這事太詭異,所以沒有為難我爹,隻是勸我爺找個先生給看看。

恰巧當時村裏來了個麻子臉,他把我爹給製住了,還告訴我爹隻要以後誠心信佛,就不會再有事。

從那後,人見人厭的我爹變了,不僅虔誠信佛,還堅持日行一善。再之後,我爹娶了我娘,又有了我,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

直到我參加工作的第三年,快要過年的時候,我夢到了我爺,他在夢裏再三叮囑我千萬不要回家過年,醒來後我很奇怪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越想越煩躁,就給我爺打了電話,可接電話的是我爹,他說我爺病了,恐怕撐不過這個年了。

坦白講,我爹雖然為人和善,對我也不錯,可在家的時候,他基本都是跪在佛龕前,很少跟我說話。而我媽話不多,照顧我們衣食住行就像履行職責一樣。所以從他們身上,我甚至都感覺不到人情味。

唯獨我爺,隻有在他身上,我才能感覺到親情。

聽說他病了,又很嚴重,我自責沒有多陪陪他,也在隔天就買票回家了。

因為我們村很偏,又接連下了幾場大雪,車根本就進不去,我隻能踩著雪殼子回去,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大黑了。因為天太黑,我走到家門口的時候,才看到我爺竟然蹲在門口抽旱煙,給我急的,忙說你都病了,這大冷的天,咋還跑出來抽煙了。

聽到我的話後,我爺似乎反應了一會,才猛地站了起來,我想去扶他,可他卻躲開了,還很生氣的瞪著眼珠子看我,然後拍了下大腿,很懊惱的說你咋回來了,我不是叫你不要回來,你咋還回來了。當時我就愣了,我爺叫我別回來,那不是個夢嗎?

而且我看我爺活動的時候,身上就像是沒骨頭一樣,說不出來的怪。

也不知道愣了多久,我聽到“吱”的一聲,是大門被打開了,我爹站在我麵前,說了句回來就進屋吧,我剛走進院子,卻發現我爺不見了,就問了一句,我爹說可能去鄰居家溜達了,我說那麼重的病,咋能讓他瞎走,我爹又說已經好了。

不是說撐不過這個年了麼,怎麼說好就好了?

雖然疑惑,可我爺沒事兒了,我心裏還是高興的,就跟著我爹進了屋。

進了屋,也沒看到我娘,我問了我爹:“我娘呢?”

我爹坐在桌前,拿起了桌上的銼刀,一下下的磨著手裏的東西,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忽然抬起頭,衝著我一笑,然後就繼續磨東西,那樣子說不出的怪異。我湊過去看了一下,發現我爹磨的東西好像是骨頭,而且色澤偏紅,看著有點瘮人。

當時我爹已經磨好很多了,他把骨頭磨成了藥片的形狀,然後穿在繩子上,很顯然是在做佛珠,我隨後問了句,還有用骨頭做佛珠的麼,他又抬頭笑了,告訴我西藏那麵都用骨頭做佛珠。

我對這個不了解,也沒有多問。

見我爹沒有再理我的意思,我也懶得跟他多說話,可就在我想回屋的時候,他忽然站了起來,橫眉冷冷的看著我,說:“別走,等我整完的!”

說實話,我爹雖然對人態度和善,可他卻不是個慈眉善目的人,相反他看上去挺凶的,那一對眉毛跟刀子似的,這一瞪我,還真給我嚇了一跳,我這才想起我爺說過的話,他說我爹跟他相反,他是太心善,而我爹信佛前是心太惡。

莫名間,我忽然有點害怕我爹,真就站在那不敢動了。

就這樣等了半個小時,我爹才把佛珠穿好,我以為他會跟以前一樣把穿好的佛珠掛在佛龕上,可他卻把佛珠遞給我,橫著他那對刀眉,以命令的口吻說:“好不容易做好的,你給我收好了,以後我還有用呢,你要是給我整丟了,我就整死你!”

看著手裏那串骨頭做的佛珠,我心裏莫名的心慌。

就在我晃神的工夫,我爹拿著個碗過來了,也不知道是用水衝的啥,看著挺渾濁的,他把碗往我手裏一塞,就說:“喝了。”

我皺眉:“這啥玩意?”

我爹橫著眉毛,說:“讓你喝你就喝,哪來的廢話!”

真的,我爹這一發怒,我是真害怕,趕緊把碗裏的東西喝了,味道很怪。

喝完之後,我想問問我爺的事情,可一抬頭,卻發現我爹不見了,我腦袋忽然一沉,接著就失去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