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江醒的時候,餘喜守在身邊,雙眼通紅,身形憔悴。
“你知道了?”掙紮著起身,許江滿眼苦澀。
餘喜重重的點頭,眼淚掉下來。
“別哭,能為你做點事,我很高興,我的命,本來就不長。”艱難的抬起手,許江滿臉微笑。
早在六年前,我選擇的就是你。
餘喜的眼淚越發洶湧。
把方念交給別人,餘喜每天陪在許江身邊。方淮在第三天也來了,四目相對,她哭出聲來,“是我害了他,都怪我!”
男人把她摟在懷裏,輕撫她的背,“是我不好,我陪你。”
於是,兩人一起照顧他。
第一個星期,許江下不了床,隻能整天躺在床上。
餘喜每次都躲在衛生間偷偷的哭,洗幹淨臉出來,麵對別人又是陽光燦爛的模樣。
然後,更悲劇的還在後麵。
第二個星期,許江發音模糊,更關鍵的是,他開始大小便時禁。
餘喜親眼看著他控製不住自己,撒了一攤尿在床上。
“嗚,嗚”許江用力喊著,難為情的低下頭。
“沒事,沒事,我陪著你。”餘喜忍住酸澀,和方淮一起親手把他清洗幹淨,態度虔誠,神態自然。
出了病房,她哭倒在方淮懷裏。
一個月後,許江被醫生診斷為植物人,具有思維,但是完全沒有了生活自理能力,他的情況,就算接受最好的醫療條件,能恢複成正常人的幾率也隻有百分之十。
微乎其微。
方淮每天陪在她身邊,看著許江一點點的變化,膽戰心驚。
他是自私的。他不能想象,有一天會哭會笑的餘喜也會變成這樣。
他開始半夜睡不著,開始謀劃,開始算計用什麼樣的籌碼能把解藥換回來。
一月過去,頭上有了白發。
同時聯係著國外最好的醫院,盡快把許江轉了過去。餘喜想跟過去照顧,可那家醫院謝絕親屬陪同。
餘喜哭了一場,隻得作罷。
收到消息的方凱氣得胸口上下起伏,許江,自己的命都不要,偏偏去救別人,生生把自己的計劃都破壞了!
氣急敗壞的方凱找到方淮,試圖靠著餘喜這個籌碼牢牢把方淮掌控在手裏。
“下一次的解藥是半年後,我可以給你。不過,我不喜歡餘喜出現在眼前。”方凱把解藥丟給方淮,冷著臉道:“把她遠遠的送走,我不希望你受兒女私情牽絆。”
方淮視若珍寶的拿著解藥,眼中掙紮半響,一言不發轉身出去了。
把解藥抵在心口,他滿臉苦澀。
好不容易相逢,為什麼在一起,那麼難?
拿著解藥找到餘喜,她抱著孩子都閉上了眼睛。
小心翼翼坐在對麵,方淮癡迷的看著熟睡的母女,這是他的妻,他的女。
餘喜醒過來,一眼就看見男人,唇角揚起微笑,“我很想你。”
方淮笑容凝固,轉過頭去,不敢再看女人,“你離開吧。重回布魯托。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你們可以生活的很好。”
“方淮,我不走。不要再一次次的推開我了,我的日子也不多了。”餘喜搖著頭,滿臉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