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絕情符(2)(1 / 2)

第一百零五章 絕情符(2)

我記得姐姐對於父親做出的由阿正照顧我們的決定,當時就很不滿,認為我們姐弟倆的生活很幸福,不需要旁人插手,還因此和父親吵了一架,但父親隻當姐姐發大小姐脾氣,就讓阿正送我們回家。而從那天起,隻有我和姐姐的家裏,就多了阿正那英俊挺拔、忙碌不已的身影。

姐姐那時正在上高中,麵對高考,學習優異的她從未有過壓力,但阿正來了之後,她的所有心思就都從學習上轉到了折磨阿正身上。

她經常在晚自習前偷偷跑回家,讓阿正在校門口苦等半夜,還經常在同學麵前取笑為她送飯的阿正,稱他為自己的仆人。

二十歲的男孩子,應正是血氣方剛、目空一切的時候,但是阿正隻有沉默,對姐姐的無端挑釁,他從不生氣,依舊盡職盡責。

連我也越來越離不開他,每當他來接我放學的時候,我除了高興還是高興,我喜歡趴在他寬厚溫暖的背上,讓他背我回家,路燈下,兩個人的影子長了又短,短了又長,而我也時常在他的後背上睡著了。

姐姐對我的背叛很不滿意,但又無計可施,直到那件不太愉快的事情發生後,她才不再激烈反對我對阿正的依賴。

那天,她約了好幾個同齡的男孩子來家中聚會,喝酒胡鬧,無所不至。彼時的姐姐已是全校聞名的傳奇美人,那幾個男生明顯未懷好意,隻一味灌她酒,不多時她就醉得不省人事,差點要吃虧時,阿正正好送我回來,見狀不顧一切衝進他從未走近過的姐姐的屋子,把那幾個混混都打了個半死,可自己也是渾身是傷,住了半個月的醫院才好轉。

也許人與人之間的信任與緣分就是世上最難解的謎題,阿正即使救了姐姐,姐姐仍舊討厭他,阿正出院後,很長時間都是臉色青白,姐姐還是態度惡劣,支使他做這做那,連我都看不過眼,可阿正仍舊毫無怨言。

我最喜歡看他幹活之後衝涼的樣子,渾身肌肉緊繃,水珠嵌在他瘦削的身上,在夕陽下閃閃發亮,似乎隻有此時的阿正才是真正輕鬆的,而他發現我偷看後,會一把將我拉過去,神情愉悅地舉著水桶給我衝涼,時至今日,我仍然記得那種簡單到極致的快樂。

但是好景不長,本屬於我們三個人的獨立王國,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而她的到來,將我們所有人的命運都徹底改變。

小慈來到四合院的那天,正是姐姐參加高考的日子,我也放了假,正在院子裏打籃球,阿正帶著她走進了院子,球彈在地上,跳了三跳,而我的心也不規則地震了三下,因為阿正居然對長得如瓷娃娃一般好看的小慈麵帶微笑介紹我。

是的,麵帶微笑,在此之前他從未對我和姐姐笑過,盡管他會保護我們,會照顧我們,甚至為我們拚命,但他沒有對我們笑過,一次都沒有。

此刻我才發現,阿正笑起來的樣子才符合他的真實年齡,也就是說,他在我和姐姐麵前,從來都是戴著屈從的麵具,或者說他從未真正喜歡過我們,而對小慈,他可以發自內心地綻放笑容。

我被那誠實無欺的笑容深深刺傷了,頭一次感覺到了遭人背叛是什麼滋味,而那個人又是我一心崇拜的沒任何血緣關係卻勝似親人的哥哥,我氣得將球狠狠砸向阿正,頭也不回地回了房間。

阿正對我的反常很是意外,但還是為小慈精心安排好了住處。到了晚上,父親從考場接回來了姐姐,我們一家人少有地吃了頓團圓飯,但是多了兩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一個是阿正,一個就是小慈。

父親說,小慈是他戰友的女兒,自幼父母雙亡,在舅舅家長大,如今舅舅也去世了,父親便收養了她,從今天開始就是我們的親妹妹,希望我和姐姐多關照多愛護她,父親講這些的時候,眼中充滿憐愛,這奢侈的憐愛從未屬於過我和姐姐,即使我們是他的親生兒女,卻仍舊敵不過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兒。

盡管父親一再要求我們善待小慈,殊不知正是這種強調,使姐姐與我都對小慈抱有明顯的敵意,但阿正除外。

阿正待小慈比對我還要好,很多時候,在阿正送我們上學的路上,小慈都亦步亦趨地跟在阿正的身後,而我則氣悶不已地走在最前麵,轉過身去的時候,阿正和小慈不約而同停住腳步,似乎被人施了定身術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