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位於連綿山脈之中,一處毫不起眼的角落,四周高山林立,看不見盡頭。
夜霧襲來,今天的夜晚倒有點涼意,朦朧的月光下,看不到幾顆星星。
忽然,夜空之中,一道黑影仿若流星般墜落,劃破天際,落入了雨村其中一家村舍的門前,落於院子之中。
“咳咳……”
近看,這是一個身披金色盔甲的男子。男子大約三十幾歲的樣子,五官精致,淩厲的眼神仿若尖刀般,似乎可以刺入人心。他頭頂紫金冠,身披黃金甲,威武的鎧甲猶如怒龍出海。
手中金色長矛被他輕輕插入大地之中,殷紅的鮮血從矛上緩緩地滑落,染紅了這片土地,顯得有些滲人。
不僅僅是長矛上沾染著鮮血,男子的臉上,鎧甲上,盡是鮮血,訴說著之前的慘烈大戰。
“咳咳……”男子再次咳血,嘴中咳出的鮮血,竟然是銀色的,在垂落的月光下,折射出璀璨的銀色,銀色鮮血仿佛活過來一般,有一股磅礴的力量在裏麵奔騰。
“是誰?”破舊的村舍內,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隨即,一個佝僂的身軀,從村舍中緩緩走出,月光落下,老人的樣貌逐漸變得清晰。
這是一個灰衣老人,一身寬大的破舊灰衣,臉上皺紋密布,折現出歲月的滄桑。
老人看到身披黃金甲的男子,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旋即恢複了平靜,蒼老的聲音響起。
“楊寒…..”老人的聲音很低沉。
“為什麼出現我麵前?”老人臉色陰沉地質問道,“當初我退出,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你我不再有任何瓜葛。”
老人眼神稍稍失去了一些神采,似乎想起來什麼,目光開始變得冷漠,似不願憶起過往的事。
“一切都結束了,我和你們兩個,沒有一絲一毫的瓜葛,我也已經隱退在這個小村落裏麵,不再問世。”老人很不耐,轉頭就要進屋。
楊寒,那個身披黃金甲胃的男子,從老人出門一直沉默著,在老人將要進屋的時候,才道:“幫我照顧好這個孩子。”
老人停下腳步,撇了撇楊寒另一隻手中抱著的嬰兒。小家夥還很小,臉圓圓的,紅紅的,睡得很甜。兩隻眼閉得緊緊的,兩根眉毛像兩隻彎彎的新月,小嘴巴不時一動一動,模樣甚是可愛。
“咿呀…..咿呀……”小家夥似夢到了有趣的事情,小嘴巴彎起,發出可愛的呻吟,給這冰冷的夜幕,增添了一分生氣,看著孩子,仿佛凝視著一件巧奪天工,活生生、水靈靈的藝術品。
“哼…..哈哈…….”老人低沉地笑了起來,月夜下,微薄的光芒照在他的臉上,皺紋猶如長蟲般扭曲在他斑駁的臉上,顯得有些恐怖,“這麼久沒見,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這幅口氣…….哈哈。”
“二十年前的一切,誰也不可能忘記。”老人道,黑暗中,他拄著拐杖的手,青筋猶如長蛇般暴起,良久,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和你沒有什麼瓜葛,也沒有義務幫你照顧這個孩子,你走吧。”
“幫我照顧好這個孩子。”穿著黃金甲的楊寒沉穩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似懇求,似內疚,但他重複了這句話,似肯定老人會答應他的要求。
“給我滾!”
老人怒喝道,手中的拐杖猶如尖刀般,在黑暗中一閃,以一種不可思議地速度刺向楊寒。這根枯木拐杖,竟仿若真正的刀劍般,如豆腐般刺入了他的黃金甲胃,帶起一片血花。
“噗!”
銀色的血液噴湧出來,從黃金甲胃上滑落,滴滴答答地打在地上。
“哈哈…..哈…..這麼多年過去,連這都躲不開了嗎?哈…..”老人陰測測地笑了起來。
楊寒一聲不吭,仿若刺入的不是他的身體一般,麵無表情,臉上連一絲變化都沒有。
“這也是清靈的孩子。”楊寒說道,“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這是清靈的孩子。”
言及“清靈”這個名字,老人沉默了,眼神開始變得迷離,似憶起一些早就應該被他拋棄的往事,“噗”得一聲,老人拔出了拐杖,沾血的拐杖在此駐在地上,支撐著老人似乎隨時都要倒下的佝僂身影。
“清靈……你看到我這幅樣子了吧?”老人冷聲道,“發生了這種事情,我也變成了如今的模樣,按道理,現在我們沒有任何瓜葛,照顧這個孩子,也不是我的義務,我也不想再牽扯進你們的世界。”
說著說著,老人似意識到什麼,整個人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現的時候,手已經掐在楊寒的脖子上,月光落下,下麵的青筋如虯龍般暴起,右手握著的拐杖,“哢哢哢”的作響,仿佛隨時都要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