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父母的死,李青牛除了覺得遺憾,沒有其他任何感覺。
他遺憾的是依靠父母吃白飯的願望泡湯了,想要活下去,隻能靠自己了。
獨立,對李青牛來說是一件遙遠的事,畢竟他前世隻是一名學生,他甚至沒有自己做過飯。
從劉三家裏出來之後,李青牛已經吃飽了飯,身上有了力氣,但他的腳步還是有些虛浮,因為劉三和另一個名叫周元的家夥逼他喝了不少酒,他有些醉了。
他前世有過一次醉酒的經曆,不是爛醉,隻是輕微喝醉而已,有人喝醉之後會傷心,把這輩子的傷心事都想起來,有人喝醉之後會嘮叨,而李青牛喝醉之後,則會傻樂,“咯咯”地笑,停不下來,但不喜歡說話,一句話都不說,就隻是一個勁兒地笑。
在酒精的作用下,李青牛想起了前世,前世,他過得很快樂,有很多值得回憶的事,親情、友情、愛情,還有美食、音樂、遊戲、電影……
前世很快樂,但同時也很平庸,雖然才活了二十年,但已經能預見到以後的一生:畢業後找個不好不壞的工作,取個不美不醜的妻子,日子過得不富裕,但也不貧窮,死前回憶一生最大的成就,結果可能會是啞口無言。
而這一世,他的日子可能會過得很苦,但他的未來卻擁有無限的可能,可能會默默無聞地死去,也可能成為一名名將,名垂青史。
後者的可能性,建立在那個神秘的武將養成係統。
李青牛到現在還沒有弄明白這個係統到底是個什麼玩意,上次說解鎖了基因鎖初級階段,可是李青牛也沒覺得他的身體有發生什麼變化,力氣也沒變大,個子也沒變高,肥肉也沒變少,還是和一開始一樣虛。
李青牛一邊“咯咯”直笑,一邊艱難地辨認著方向,按照之前劉三周元指的路,找到了他的家。
他家很普通,和這一整條街上的房子一樣破爛矮小,裏麵想來也不怎麼樣,但好歹是個遮風避雨的地方,比在野外睡草地肯定強多了。
“一,二……八,應該就是這家了,嘿嘿,開門,有人嗎?”李青牛一邊樂,一邊敲了兩下門。
“哦對了,我的父母已經死了,裏麵應該沒人,嘿嘿,不知道鎖門沒有。”
李青牛稍微一用力推門,門“咯吱”一聲開了,他站在門口樂了一會兒,然後才走了進去。
房子外麵看著不大,裏麵空間倒挺寬敞的,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房間裏什麼東西都沒有帶來的錯覺,空蕩蕩的房間裏隻有角落搭著一張竹床,床上鋪著稻草,上麵隻有一層薄薄的被褥,連床單都沒有。
李青牛看見床,便什麼都不想了,滿腦子裏隻剩下了一件事——睡覺。
他隨手掩上了門,走到床邊,鞋子也不脫,就這麼躺了上去,稻草床墊意外的舒服,幹燥、柔軟、暖和,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的李青牛,剛一躺下,合眼就進入了夢想。
東興村南市有一個賣草鞋的攤位,攤主是一個老寡婦,因為她死去多年的丈夫姓王,所以人人都叫她王寡婦,王寡婦本來有個相依為命的女兒,生的挺標致,幾年前嫁給了縣裏朱屠夫當續弦。王寡婦現在一個人過活,日子挺艱難,好在她有一手編草鞋的手藝,勉強能夠度日,她編的草鞋質量不錯,最重要的是賣價極低,再窮的人家也都買得起,所以生意不錯,利潤雖薄,卻還能維持得下去。
以往王寡婦的草鞋攤都隻有她一個人,一邊賣一邊編,多少年下來,已經成了南市的一個“景”,不過最近王寡婦卻多了一個幫手,一個十來歲左右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