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見過最好的人(2 / 2)

“我在孤兒院生活了兩年,有一天一個年輕的男人來看我,他跟我說,他是我哥哥,是爸爸和他妻子所生的孩子,他那年二十五歲。

哥哥很英俊,很斯文,對著我溫柔的笑,他領我洗澡買衣服,告訴我以後都不會有人欺負我,我能感覺出他是真心對我好。

但因為爸爸和媽媽的事情一直得不到哥哥媽媽的原諒,所以哥哥不敢明目張膽的幫助我,他隻能偷偷的幫我。他雇了一個姓沈的老人,讓她出麵收養了我,然後哥哥出錢給沈姓養母,讓她照顧我,並且送我去最好的學校讀書。

那個時候我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站在哥哥的立場上他是應該討厭我的,憎惡我的,可他在知道媽媽去世後,幾經輾轉的尋找到我,不遺餘力的對我好,他寬容,善良,大度,真誠,他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也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

楚煥東回憶著當年,語氣依然有些堅硬的腔調,但聲音卻泄露了心事,他今生今世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溫柔善良的男人,曾經對他的關懷愛意,那麼小心翼翼的擁抱,那麼柔軟溫暖的語言,那是個曾經為了他的一聲哭腔就心疼緊張的好哥哥,就連媽媽在世時,都不曾那樣的寵溺親近他。

這種兄弟間特有的溫情,對在孤兒院受盡艱辛委屈的小小的楚煥東來說,是多麼的彌足珍貴,刻骨銘心。

楚煥東晃了晃手裏的酒杯,酒是好酒,幽深的香氣已經繞著杯沿彌漫了整個房間,他俯下頭,聞了聞,目光幽深的看著汪達成繼續說道:“一次哥哥來看我,領來一位非常漂亮和善的姐姐,他很興奮的告訴我他要結婚了,這位姐姐就是他最愛的人,他未來的妻子,她叫葉子梅。哥哥風度翩翩,博學多才,嫂子溫柔善良,如同解語之花,他們結婚後,過上了人人羨慕的童話般的幸福生活。”

他的目光深得像海,密密乍乍地包裹著汪達成,語氣忽然一變,調侃般說道:“從前有個農夫在雪地裏救起了一條快要凍僵的蛇,他用體溫救活了那冷血的毒物,但他太過忠厚,善良,也太過愚蠢,他忘了無情無義才是蛇的本性,毒液才是蛇的回報!”

楚煥東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哥哥就是那個農夫,他所有的一切都被一個比蛇還惡毒的人謀取了!這個卑鄙無恥的人是他最好的朋友,是他無比信賴的人,但就是這個人渣,做了一件禽獸不如的殘忍事情,奪去了他的一切,包括生命!”

此時正值南國的春日夜晚,汪達成的背後卻仿佛覆了一層冷汗,有某種緊縮的涼意從後頸延伸至腦子裏。

“汪達成,你做的那些忘恩負義、喪心病狂的事情應該還記得吧!”楚煥東現嗓子突然啞疼得幾乎說不了話,鼻子酸楚的厲害,有液體潤濕眼角。

他不能忘記自己在電視上看到消息後,瘋一樣掙脫養母的束縛,跑去劉家時看到的慘狀,一灘灘觸目驚心的暗紅血跡,一具具蒙著白布完全冰冷的屍體,哥哥是眾人中死得最慘的一個,對方如同怕他死不透似的,在他的頭顱上打了五槍,隻是,一直到最後,他的眼睛都沒有閉上!

楚煥東突然拔出腰間的槍,槍眼閃電般堵到了汪達成的太陽穴,他的眼睛裏有一層血色,著如獸一樣致命的光,“汪達成,這一切都是你犯下的罪,我哥哥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在你最落魄的時候收留了你,資助你,信任你,可你這畜生,在無忌憚地掠奪完了他的財產之後,又指使十幾名雇傭兵衝到他的家,用槍眼掃射他的家人,隻是在做這些事之前,你用計將他的妻子騙了出去,之後霸為己有!”

汪達成的臉色有些灰敗,這些往事一直如同夢魘一樣折磨著他,讓他日日不得心安,但是他不斷告訴自己,愛就是自私的,每個都會為了自己心中的所愛去肆意的傷害許多人,他隻是想跟自己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在一起。